不待赵岐说话。
苏禾迈着方步现身:“老臣不遗余力帮陛下匡扶大统。”
他穿着左相官服,又变回精明沉稳的权臣模样,恭敬却不卑微地向赵晟递剑。
赵晟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到多宝阁的第二个屉子里拿出他心心念念的牛皮小桶、揣进怀里,才接了剑。
“来人!”赵岐大喝,他知道父亲有一剑杀他的狠心。他真慌了。
但没人来。
门外值守的侍卫不知为何都死了似的。
长剑出鞘。
赵晟陡而大笑:“真以为所有人都臣服你了?我能在这,便是早将你的近援摆平了。你看看,多可笑啊,父子、丈婿、外祖孙,为了权位走到如今一步。念你刚才顾及我,我不杀你,废你一条手臂,让你缺弊之人,难承大统。”
话音落,赵晟快步上前。
赵岐凛而后退。
束手就擒?
当然不能。
他不知能否敌过父亲,但他确定不是福禄的对手。
千钧之际,御书房大门闯进个黑衣人,向苏禾急报:“大人,皇后娘娘带着、不,是押着二殿下来了。说您要是动大殿下一根寒毛,她就……就……”话没说完,心口陡然一凉。
须臾过后,痛感才漫散开,可他已经叫不出声了,只勉强低头看见长刀穿透胸膛,血珠子滴滴答答往下跳。
下一刻,他半死不活的残躯被人一脚踹开。
蓉辉郡主赵依整身武将打扮,甩落刀上血痕,还刀入鞘,侧步躬身,给皇后让路。
皇后娘娘没穿后宫妇人雍容飘逸的长裙,剑袖倜傥,宽带封腰。她看似搂着赵屹,其实一柄匕首抵在那孩子后心:“夫君,你与我父亲合作,是让赵氏江山旁落;父亲,你动我岐儿,我便杀了你儿子。”
此话一出,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惊了。
赵晟一对眼珠子瞪得堪比牛铃铛,看向苏禾。
郑铮自戕谏君时,质疑过赵屹的出身。但这事情死无对证太难查实了,赵晟一时懒得纠缠,就暂时放着。
今日听皇后这番话,呆愣道:“什么……你说什么?屹儿是……是国丈的儿子……?”
皇后叹气:“这为了权柄闹出的天大笑话,是瞒不住了,”她向苏禾道,“父亲收手,我自会好好待屹儿,这事终归不该殃及他一个孩子。”
“报——”
愈乱越乱。
禁军令官急来,入眼满屋子人剑拔弩张,他闹不清急事该向谁报,索性不管了,囫囵一圈礼,又吆喝一声:“报!”
赵晟、赵岐、蓉辉异口同声:“说!”
令官道:“城外本来安稳的十万百姓突然重新向城门进发,说……”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