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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三更,夜宴早已散去,承恩殿中灯火已熄。
云朝躺在榻上不敢动弹,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直到身后传来均匀平和的呼吸声,才回头看了看,将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轻轻移开。
从上床开始,萧起庭就将她揽进怀里,一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害她一动不敢动。
又等了一刻钟,悄悄起身,轻唤了两声“王爷”,见对方没反应,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床,拿了夹袄出了门。
然而,大门合上那一刻,榻上的人睁开双眼,原本清明的目光多了几分阴翳……
该吃味吗?
翌日是年初一,萧起庭带云朝去给庆文帝请安,陪皇帝吃了早膳后又去皇后宫中坐了坐,快到午时才出宫回府。
新年总是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如织,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响。
煜王府的车辇在人群里缓缓前行,萧起庭靠在一边看书,云朝靠在另一边打瞌睡。
她昨夜去了兰心宫,不,五年前的除夕夜,兰心宫被烧成了灰烬,现在那地方建起了假山楼阁,并移栽许多花草,俨然成为了一处皇家花园,几年过去,已找不到半分宫殿的痕迹。
借着夜色,云朝在那花园里逗留了半晌,在一处隐蔽的假山下发现了烧纸的痕迹,尽管被打扫过,还是能看出地面附着些许灰烬,且那灰烬下的石头还是温热的。
有人在此祭拜亡魂,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难道是在祭拜伽兰姐姐?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宫中还有人记得她。
云朝睁开双眼,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在想什么?”萧丞允放下书册,抬眼看她。
“没什么,只是昨夜没睡好,现在困乏得紧。”
半夜跑出去,不困才怪……萧起庭浅笑着张开了双臂:“过来。”
云朝爬过去靠进他怀里,小脸还在他怀中蹭了几下:“王爷怀里真舒服。”
“睡罢,到了我叫你。”
“好。”伸手环住他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在鼻尖丝丝萦绕,萧起庭垂下眼睫,黑眸中是一闪而过的亮光。
不过片刻工夫,怀中人儿发出了匀称的呼吸,鸦羽般的长睫轻颤,似挠在人的心尖儿上。
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她昨夜跳舞时的样子,流光溯影娇眼如波,不知不觉,竟扬了下嘴角。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刚拐进长乐街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宋七勒停马儿,皱眉看着眼前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事?”萧起庭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回王爷,是……赵小姐。”宋七吞吞吐吐,王妃还在车上,赵凌霜竟敢当街拦车。
萧起庭挑起车帘,赵凌霜欣喜地望向他,可在看到他怀中睡着的人时,霎时变了脸色。
“凌霜见过煜王殿下,还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云朝迷迷糊糊抬起头来,马车怎么停了?萧起庭捏了捏她的脸:“在这等着,本王去去便回。”
“王爷去哪?”她支起双臂,睡眼朦胧,“是到王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