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的人了,能放过自己重新开始是好事,局外人保持尊重就是了。我过去,也就是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其余的还得靠她自己。”
在想得开和不管闲事这方面,田妈一向佩服自己女儿拎得清的本事。
登机前田凡拿出手机思索要不要和徐珊珊说一声,又想到她和柯奇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给她增添烦恼的好。
田凡没有打电话是对的,此时的徐珊珊确实无暇顾及其他。就在田凡坐上飞机回西城的这天,柯奇坐着火车来到了徐珊珊的老家。
看到两手提满东西冻得浑身哆嗦地柯奇出现在大门前的那一刻,徐珊珊狠狠地眨了几下眼。
“能先让我进去喝杯热水吗?”
接连几天的雪,让本就刺骨的空气里更多了一层冰冷,柯奇从巷口走来,那薄薄的羽绒服衣服就吸附了一股寒气。
徐珊珊赶紧从他手里提过两个大礼品盒,冲屋里的家人喊“奶奶、爷爷!柯奇来了!”
这个名字在徐家现在可是“敏感词”,那不大的房门马上涌出一波人来,吓得柯奇直直站在原地,措手不及四个字无比具象化。
“小柯呀,你这……来了提前说呀!我们好去车站接你!”姨姨赶紧找出厚衣服给柯奇披上,把家里的炕火烧得旺起来。
和爷爷奶奶问候过,姑姑把排骨汤重新热好端来,“这可不比南方,你这鞋子太薄,走久了是会冻掉脚指头的!”
柯奇坐在炕上,左摇右摆地应对着周围这一通输出,徐家人的热情真是比这炕头都红火。
“你们放心,他能一个人找到这儿就聪明着呢,喝碗热汤再吃碗咱们得饺子,保准暖暖呼呼的!”
徐珊珊一句话就帮他这个i人解了围,姑父拉起姑姑,“是呢,媳妇儿,让人家小两口自己待一会儿,我已经扶着爸妈歇下了,咱们去把灶台收拾了。”
一屋子人就此离开,柯奇总算是能安心品上一口热汤。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有,从哪儿知道的我老家地址?”
“你忘了你的票是谁帮你抢的了?”
“那你怎么能够这么准确的知道我家地址?”
柯奇咽下美味的汤汁,“你给家里寄快递的时候我看到了。”
徐珊珊不甘败下阵来,嘴上还是不饶人。“果然,家贼难防。”
“所以你才把我偷回来了呗!”
男朋友愿意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看望自己和家人,这当然十分欣喜,但春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临时跑来,他的家人乐意吗?
“你过来找我,叔叔阿姨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们说,我要去见我的女朋友。”
柯奇举止自然,语气也没有丝毫紧张,这让徐珊珊宽心了一些。
“你慢慢喝,吃点饺子,那腊八蒜我爷爷腌的,超级好吃。我去给你铺床铺,你今天只能先和我姑父睡一晚了。”
“辛苦媳妇儿。”
徐珊珊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这话倒是学的快。
徐暮把炒好的年糕摆在吧台上,倒上一杯米酒,一个人的晚餐就是这么简单,无所谓是什么节日。
手机丢在一旁不想看,无非都是些名利场上的寒暄,每年就这么一个可以明目张胆不回消息的节日,她谁都不想理。
手机可以不接,但门铃不能不理。徐暮用发夹把头发扎起来,踩着拖鞋去开门,监视器里的人让她一怔。
祁远拉开刚刚推开的门,“知道你一个人过年,给你送饭来了。”
感到他的异t常,徐暮也没有拦着他,拿了双拖鞋放在地上,“我家里只有年糕和米酒,碗筷就两副,你自己拿吧。”
祁远换了鞋,把两袋子食物搁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去拿碗筷,这么安静乖巧的样子可不多见。
“又被老祁总打击了?”
祁远把包装盒打开,愤愤地丢在旁边。“我真是不懂,难道是因为他没有体会过生我的痛苦,所以可以心安理得的对我苛责吗?”
“这是个好问题。”徐暮倒好米酒推到祁远面前,“有人说婚姻的产生,是源于盐的发现。因为有了盐就可以腌制肉类进行保存,这样就成了早期的个人财产。随着生命慢慢消逝,人们就会想到如果我死了,我后院腌的那些肉不就便宜别人了?于是,他们就想要从人群里找出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血缘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它的重要性。”
“所以,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继承经济利益?”
“或许,是为了个人价值的延续。”
两个人举杯相杯,互祝节日快乐,然后各自喝下甜美后渗出苦涩的酒。但好在,这次他们找到了另一个同伴,可以相互舔舐伤口。
谁会在佳节中舔舐伤痕
林棵靠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林杞缝了针其实已经没有碍处,但是她放心不下,还是决定住院几天。此刻的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敢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
“棵棵!”
木讷地回头,田凡提着保温袋快步向自己奔来。林棵麻木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些触动,进而化作一股浓烈地委屈,促使她起身奔向田凡,抱着好友泣不成声。
“我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粥,现在温度刚好,你吃一些吧。”
林杞输液后已经入睡,田凡便没有打扰,和林棵坐到旁边的休息室,看到她哭红的双眼,也是感慨得叹气。
林棵一口口吃着热粥,虽然仍旧是一言不发,但把心里的情绪抒发出来,整个人的状态就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