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上掉着的,我不小心踩到了。”
地上?田凡看着一桌子都是每天拿进拿出的物什,唯一可能有夹带的,就是这本书。
“可能是骆总夹在书里忘记了,我明天去还给他。”
田凡拿过票放进手包的夹层,李慕芫侧着头,“骆总也喜欢看电影,但这是两张票呢,骆总这是准备和谁一起去呀?”
“领导的私事还是少打听,有时不知道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李慕芫狠狠一点头,“对,知道的多了,还要被领导逼着读书。”
“你单词背了吗?上次模考成t绩怎么样?……”
田凡互相伤害地输出,让李慕芫赶紧抱头求饶。伸手摸摸那本书,自己是骆以昭粉丝的事情还是别让骆总知道的好,不然自己这挑灯夜读的功夫就白费了。
晚餐后,老骆总喊上两个儿子陪自己到菜园里看看。
“你爱吃小番茄,刚摘下来的这种是最甜的。”
骆以谦端着盆接着父亲摘下来的小番茄,骆以昭在旁边的水管冲洗另一盆,还不忘调皮,“爸,这个叫‘圣女果’。”
“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名字,我就一直这么叫的,也不耽误你吃。”
骆以谦扭头对弟弟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骆以昭吐个舌头以示反击。
“行了,这一盆你拿上,洗干净了给你妈也尝尝。”
老骆总把刚摘的一盆递给骆以昭,端着洗净的边吃边往旁边的凉亭走。
骆以昭明白,这是父亲有话想同骆以谦说。朝哥哥使个眼色,便端着盆子坐上通行电车回去。
“尝尝,这是爸爸亲自给你种的。”
老骆总把几颗圣女果放到骆以谦手里,骆以谦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看着儿子拘谨地样子,老骆总双手放在藤椅的扶手上,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以前我忙着生意,后来你妈妈又出了事,我对你管的严,又把很多情绪上的压力带到家里。你留学后自己跑去香港发展,我知道,其实就是想离我远点。”
骆以谦抬头看着父亲,“爸,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那是因为你懂事。可孩子‘懂事’,有时就是父母的失职啊。”
父亲在骆以谦党的印象里,一直是严厉又忙碌的,虽然他对自己总有着高要求,但那也是因为他对自己有着高期待。老骆总虽然严格,对他有过责备,也有过质问,但并不是真的对他不好。
可这样自我反思般的话,骆以谦在以前从未听到过。白发可以染黑,但心的衰老是无法掩饰的。这是他第一次真的体会到,父亲,老了。
“那天我打电话质问你,赫家参股齐潮的事,其实并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对。”老骆总垂下眼睛,提到赫家他总会露出这样惆怅的神情。
“以前你们都还小,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让你们承受。但现在你也长大了,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横飞,你们也很难再像幼年那样,肆无忌惮的相处了。”
“爸,”骆以谦把手里剩下的圣女果放回盆里,“我和赫敏菲并不是需要您担心的关系。”
“这个我知道。”老骆总抬手制止住儿子急于解释的话,“赫敏菲的心性和他奶奶一样,表面上平易近人,实际对财富、地位、阶级看得比谁都重。像我这样靠妻子上位的人,他们是看不上的。”
骆以谦握住双手,这样的话他听被人说过很多,但公司是在父亲手中成长壮大的,他从未听信也不在意这些流言。可从父亲口中真实的听到,让他顿感一股无形地压力笼罩全身。
“敏菲那姑娘在你母亲走后,的确帮助和照顾你很多,这一点我很感激赫家,这些年在生意上也对她们多有谦让,但如果要和她们做亲家,爸爸是不能接受的。”
骆以谦不由得皱起眉头,“爸,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逢场作戏罢了!”老骆总的一声嘲笑让骆以谦不明就里。
“赫敏菲在法国不过就是开了个艺术馆,她懂什么经营管理?她在网上的那些新闻,不过就是塑造个人形象的营销手段。她的能力如何,这次gnd的收购你不就见识了嘛。”
对信息的获取能力,是经商的基本。老骆总的这番话,直戳骆以谦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他其实一直好奇,自从赫敏菲回国,他们几乎都在一起工作,他实在想不出,赫敏菲是什么时候能同尤哲轩有感情上的联系。就算是曾经有过交集,那关于齐潮要收购gnd的项目这件事,他们是怎么能够那么有“默契”的同时出手。这个疑问他早已产生,但一直不愿去往另外的方向想。
“赫敏菲不是赫老太太,野心有余,能力不足,和这种女人在一起,是要吃大亏的。”
老骆总直言不讳,骆以谦也清楚父亲说的不是错话。
“爸,赫敏菲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离婚都很普遍,一个男朋友,有什么重要。”老赫总伸手又吃了两颗圣女果,对于骆以谦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爸,我有属意的人了。”
影院里的“告白”
老骆总坐在藤椅上,下巴微微上抬。
“是吗?”
骆以谦当然看得出父亲的怀疑,“爸,我不会和赫敏菲在一起的。”
老骆总低头搓揉着手里的圣女果,“你属意的,是你身边那个新助理吧。”
骆以谦感到后脑隐隐有股寒气上涌,他对父亲的畏惧不止是因为严厉,更是因为他总能掌控自己的所有动态,让他感到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赤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