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就待一会儿。”她纠结了一会儿后叫了阿喜与自己同去,亏的她昨夜晕船,在屋里躺着,躲过了一劫,今日晕船也好了,便跟在她身边进了隔壁屋。
怀泉把药碗放在床头便退了出去,孟岁檀穿了一件中衣靠着床榻端着碗喝药,见她来眼眸一亮,触及到阿喜傻乎乎的跟在她身边又淡了下来。
“大人伤口可还疼?”
“疼得。”他垂眸低声道。
“哦……过些日子愈合了便不会疼了。”她干巴巴的说。
“今日皎皎可能帮我换药?”他抬头希冀的问。
“我不会,还是叫怀泉或者医官来好了。”她没说谎,换药这种事又不是人人都会,若她笨手笨脚把人的伤口弄开了,岂非雪上加霜。
宁离粉圆的脸颊上一派认真,她时不时扫过他的伤口,可以瞧得出她确实很愧疚,但除了愧疚,全无旁的情谊。
孟岁檀心口一窒。
“还有,你能不能日后……不要那般了。”她似是有些羞耻,瞄了眼阿喜后隐晦的说。
“什么?哪般。”孟岁檀回过神后,愣了愣。
“就是……随意……亲。”
一旁的阿喜眼眸瞪大,吃惊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不喜欢,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答应以后都不再躲你。”水润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她想到了昨夜阿寰说的那番话,试探的说。
“好。”孟岁檀凝着她的视线鬼神使差的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几乎等于变相的接受了他。
“拉勾。”宁离下一瞬的举动又让人意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杵到他面前,孟岁檀神色微动,心头一片酸软,伸出小指勾了上去。
小指勾缠一瞬后松开,孟岁檀捻着手中的余感,视线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在宁离对他这种直白的实现已经习惯。
看来他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搞嘛。
“你好好喝药养病,我就先走了。”宁离瞧没他什么事,便起身要离开。
“慢着。”孟岁檀要探身去拉她的手,宁离本能要甩开,却想起阿寰的话,便忍下冲动任由他牵住,他的手掌热意滚烫,轻轻的牵住,像是在试探,试探宁离会不会甩开,一旦有甩开的意向便会毫不留情的攥紧。
“怎么了?”她佯装没看到他眼中的小心翼翼,身后的阿喜已经屏住了呼吸,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再陪我一会儿。”他低声说。
“我还有正事,船上太潮湿,我要同师兄去烘画纸和烤颜料,不然容易发霉。”
孟岁檀还是没有松开手,反而是愈攥愈紧。
“阿兄……”她沉默了半响,轻唤了他一句,孟岁檀原本阴郁的眉眼缓缓舒展,瞬间无措。
“你……唤我什么?”孟岁檀抬头问。
宁离笑了笑,挣脱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孟岁檀凝着那道背影,身形细瘦,背影翩跹,他的胸膛沸腾滚烫,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他薄唇轻颤,眼眶微微泛红。
但离开屋子的宁离却随之很冷静,有条不紊的投入到正事中。
好在,自这日后孟岁檀确实没有再不顾她的意愿,他的恢复力快的惊人,在能下床走动后便以要她负责之名成日黏着宁离。
他每每总是拿期冀的神色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态暴露了他的所想,宁离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每次都佯装不懂,别开脸,几次下来,一直到孟岁檀忍无可忍。
宁离伸手扶着他下床时被他攥着手腕拉到了身前,二人的距离蓦然缩短,她愣了愣,波澜不惊的抬头,模样娇憨天真,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紧,低声道:“再唤一声阿兄可好?”
“阿兄。”她冷静的唤道。
孟岁檀差点溃不成军,却在触及到她平静冷淡的视线后心突然沉入了谷底。
“为何突然这样。”他哑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