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雯敛下眸子,牙齿因为紧张而用力,额头开始渗出细汗,却并不是因为热,反而觉得全身冰凉。
眩晕的感觉稍稍退却,等她在睁大了眼睛时,柯母正眼含热泪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阿雯!”
柯母没想到柯西雯这么快能在睁开眼睛,惊喜之余语气都颤抖了起来。
柯西雯双手撑着病床,眼前两三个柯母的影子慢慢重叠,眼前的景象完全清晰起来。
她愧疚之色浮上脸,“对不起……”
话音未落,柯西雯已经被柯母拥入怀中,“我的好孩子,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只是愣了一下,柯西雯的泪便从眼角滑落。
是不是她真的太糟糕了,连曾经那么骄傲的妈妈,如今也因为自己变的患得患失!
柯母身上的温度是那么滚烫,柯西雯缩在她的怀里,像冬眠的蛇蜷缩在温暖的巢穴里,贪婪的摄取温暖。
在短暂的依恋后,柯西雯的身体终于不再沉重,意识也越清明。
在睁眼时,双目伶俐有神,神情坚毅。
这一晚,一夜无梦,柯西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身边的官辰临还趴在床沿,睡的迷迷瞪瞪。
听见柯西雯坐起身时传出的动静,官辰临艰难的直起腰来。连日守床,他已经很久没能躺下来睡一觉,只觉得腰酸背痛,但还是第一时间观察柯西雯的反应。
好在面前的女人虽然微微弓背,但神情淡然自若,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官辰临立马意识到,现在的柯西雯是清醒的,甚至精神不错!
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阿雯,你醒啦。”
他昨夜回去冲了个澡回来,听柯母说她已经醒过一次,喝了几口粥,又疲惫的睡下了。
柯西雯清醒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这对官辰临来说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他笑的阳光明媚,暖阳撒在他的身上,连侧脸的阴影都似乎在光。
柯西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明亮的天了,就连这个如阳光一般耀眼肆意的少年,她也许久不曾看见。
每个黑夜里醒来,这寂寥空荡的病房里,身边守着她的人脸上,总是被淡淡的忧伤填满。如今官辰临的笑,似乎一下子就驱散了病房里所有的负面情绪。
柯西雯忍不住伸手撩拨了一下官辰临的丝,是清爽柔顺的触感。官辰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很喜欢被主人摸头的阳光大金毛,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应该已经摇出残影了。
病房门虚掩着,柯母和提着热粥的刘姨走到门口,门缝里一瞥。
“嘘。”柯母轻轻拉了拉刘姨。
刘姨一脸惊喜,她天天送饭,总算碰见二小姐眼睛里有神的一天。
不过刘姨随即也懂事的虚捂住嘴巴,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和柯母一起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