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女?人有点哽咽:“处理完他外婆的丧事以后,他再也?没回过家?,或许是因?为家?里有我吧,他不想看见我。几天前我得知我妈病危的消息,千里迢迢从外地赶回来,工作忙,其实我待不了多久,但现?在找不到他,我根本没办法放心地离开。”
孟书温没什么表情,语气稍沉:“能冒昧问?一下您吗,您上次和岑放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听见这个问?题,女?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思:“他五岁的时?候?我记错了,可能是四岁……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孟书温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骤然萌生出?一种与他感同身受的委屈与恨意。
可她毕竟是外人,没有立场对他的家?庭指手画脚,也?没有资格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中年女?人批评指责。
女?人感慨万千地说:“没想到小放竟然学会交朋友了,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吧。”
孟书温没回答她的话,视线扫过放在手边的水杯,碰都没碰,拿起手边的雨伞径直走了出?去。
这是无济于?事的漠视行为,却能借此发泄心底油然而生的怒火。
一个从未尽过责任的母亲,既然放弃了责任,既然要让自己的孩子一直活在黑暗里,既然选择了消失,那为什么不打定主意一辈子别再出?现?。
此时?此刻,不,不止此刻。
她无条件站在岑放那一方,心甘情愿替他分摊一切悲伤和难过。
可是岑放,你现?在在哪?
孟书温在雨中撑着伞,迷惘地转身回望,身后一片高?楼都隐藏在雾蒙蒙的雨色之间。
她忽然想到一个之前不经意听到过的地方。
岑放很可能会在那。
满腔的希望又?像发芽的种子,孟书温连忙拦了一辆车抵达阳光养老院。
她急不可耐地推开门,走向门口那个无所事事的女?人:“你好,请问?有一个叫岑放的人来过这吗?”
陈茹愣了愣:“你说小放啊,他外婆前几天去世?了,昨天晚上他最后一次过来拿走了他外婆留下的东西,就没再来了。”
女?人说的话无疑是一盆被?泼下的冷水,期待无存,转而被?失望填满。
孟书温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不在这里。
如果?不在这的话,他还能去哪……
川沂这么大,岑放,我究竟怎么才能找到你。
本就微弱黯淡的火苗,也?快被?这场大雨浇熄。
孟书温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他的电话。
单调刺耳的忙音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回旋,孟书温紧张地揪着衣角,不停地祈祷他这一次一定要接电话。
仍然没人接。
这一次,还是没接。
孟书温低下头,撑起伞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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