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看着桌上一堆壳儿,朱楹楹见状,剥开几颗开心果递给他,又倒杯白桃朗姆,“我和政儿吃零食呢,大王也尝尝。还有这个,是一种桃子味儿的果酒,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嬴子楚拿起开心果嚼嚼,“好吃。”他端起酒盏,饮一口,嘴中一阵细密酥麻,果香四溢,“这酒,味道很特别啊,有些麻嘴,甜甜的,还挺好喝。”他又喝几口,越喝越喜欢。
朱楹楹笑道:“白桃气泡酒就是这种风味儿。等到了夏天,拿冰镇一镇再喝,炎热天气里别提多爽快。”
嬴子楚听她描述,仿佛已经感受到那份清爽,一杯接一杯喝起来,开心果也是停不下来。
眼看着双颊染上片淡红,醉意渐生。
朱楹楹和小嬴政对视一眼,道:“政儿,你先回去睡吧,我和你父王说说话。”她拿只陶碗,装了满满一碗开心果,让小嬴政带回去吃。
小嬴政接过,行礼告退。
朱楹楹屏退宫女太监们,房中只剩她和嬴子楚二人。
嬴子楚依旧喝着酒,他明明带着笑,朱楹楹却感觉不到他的开心。
氛围不太对。
朱楹楹轻轻抓住嬴子楚的手腕,阻拦道:“大王,酒虽好味,喝多了却伤身。”
“寡人连杯酒都不能喝个痛快吗?”嬴子楚甩开她的手,继续喝,察觉到自己的发怒,又觉失态,不该凶无辜的朱楹楹,声音柔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朱楹楹笑了笑,也不再阻拦了,给嬴子楚斟酒道:“不会在意,妾身本就是你的亲人,在我这里再连句气话都不能说,大王还能去哪儿发泄呢?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身子的健康固然重要,可心中的愉悦也很重要。既然这酒能让你开心,那就痛痛快快就醉一回。偶尔为之,也无大碍。”
朱楹楹又剥了许多开心果给他,“这个果子名叫开心果,多吃点儿,开开心心的。”
嬴子楚愣了片刻,没想到朱楹楹竟是如此贤惠。他吃着果子喝着酒,没一会儿便脸色酡红,显露醉态。
嬴子楚喝着喝着,竟然哭了起来,拉着朱楹楹说了一堆自己的旧事。
朱楹楹没想到子楚兄弟喝醉后竟是这副模样,便伸着耳朵,大听特听各种八卦。
“呜呜呜——嗝——”嬴子楚哭唧唧,泪花儿朵朵,跟朱楹楹告状谴责,“那些人,都骂我是小白脸……还骂我是华阳和芈娇的男宠……”他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是吗?寡人这般容貌,怎能是小白脸?!”
朱楹楹望着嬴子楚白里透红的瓜子脸,咳咳,这个嘛……小白脸一词,确实挺到位啊。
可她是个明白人,且不想死。
朱楹楹违心道:“当然不是!那些人胡说八道,都是恶评,大王千万别听。”
她语气真挚,望着嬴子楚,“大王明明就长得很有男子气概!身材伟岸、气吞山河、猛虎般的猛男。”
内心:……宝宝,你是一只顶着小白脸的高高瘦瘦的大号美男。
编假话真是脑力和心力的双重消耗呀。
嬴子楚感动得越发厉害,连拍朱楹楹的肩,“楹楹啊,这世上只有你肯说实话!只有你懂寡人!”
朱楹楹被嬴子楚拍得痛,咬牙假笑,嘶,小白脸手劲儿倒是大得很。
嬴子楚大概是压抑了太多年,就如同那堵塞许久的河道,一旦放开,汹涌而出,什么陈年老瓜鸡毛蒜皮都能被他拿出来数落一番。
按照嬴子楚所言,他在华阳手里当儿子那些年,孝顺程度得能上封建教科书。
而在芈娇这事儿上,当年的嬴子楚能娶到芈娇,也是占了身份上的便宜。若他没傍上华阳,芈娇母亲为现任楚t王宠妃,她是正正经经的楚国王室公主,而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旁支贵族,按照正常走向,她决计不会嫁给一个他这么个落魄质子。
朱楹楹吃瓜吃得嘎嘎香,望着嬴子楚,不禁感叹道:“大王曾经为王位做小伏低,如今为国做鸭……这,何尝不是种伟大呢?”
嬴子楚被朱楹楹这句话说得戳心,她竟然能理解他!他一阵感动,直接哭成了个开水壶,嗷嗷叫。
眼见嬴子楚醉得越来越厉害,朱楹楹连忙将他抬起来,劝道:“大王,你不能再喝了,我给你抬床上去,还是早些睡觉吧。”等他彻底醉倒了,这么大一只,她可搬不动。
朱楹楹架着他,两人跌跌撞撞走向床榻。嬴子楚倒下,两条大长腿还搁地上。朱楹楹给他脱去鞋袜,将人搬好摆正,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朱楹楹已累出一层汗。
她休息会儿,往地板上一看,全是开心果壳,脏得过于浮夸。
这个时辰,只有守夜宫人,其他都睡了。
喊人加班,真的很不厚道。
朱楹楹拿过扫帚,还是别去烦可怜的打工人了,自己先简单收拾下吧。
果壳儿越扫越多,堆成了一座小山。
基本上全是嬴子楚吃的。
朱楹楹累出一身汗,坐在地上喘气。
唉呀妈呀,那家伙,哭得嗷嗷的,一点儿没耽误他吃。
晋江51茶味政崽
51
嬴子楚醒来时,头有些痛,朱楹楹感觉旁边有动静,随之醒来。
嬴子楚望着朱楹楹,“昨夜……昨夜我好像喝醉了。嘶——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似乎说了许多话……”
他酒醒了,又恢复了平日的板正君王模样。
朱楹楹脑子快速运转,微微笑道:“昨夜是贪杯了些,不过我见大王喝得畅快,便没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