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淘淘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心中默念大悲咒,一眼都不敢往旁边斜。
季遥的牛仔裤里其实还穿了条到膝盖的短裤,他站在那,本来想拿了衣服直接进浴室,可苏淘淘这个样子,又让人忍不住。
季遥就不走了,他扶着浴室的门,问她:“电视这么好看?”
苏淘淘纹丝不动:“好看。”
季遥笑了:“比我还好看?”
苏淘淘不敢说话了,她脑子转的飞快,也没找到适用于此刻的话术。
“你快去洗澡吧!”她咬牙切齿,抄起旁边的抱枕就往他那边扔,季遥躲闪不及被砸中,却还是大笑起来。
“苏淘淘,你就这点功力,还敢跟我喝酒过夜?”他激将道。
苏淘淘继续对着空气放狠话:“等你出来你就完了季遥,到时候别求我。”
季遥看她耳朵都红了,笑得停不下来,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浴室。
苏淘淘等他走了,才敢往那边看,一眼就看到他扔在床上的裤子,脑子里瞬间勾勒出让她血脉贲张的画面,立刻又收回了视线,心里骂自己:苏淘淘,争点气,你长大了,总得反客为主一次。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决定今晚扳回一局。
等季遥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外卖已经到了,苏淘淘还换了身粉红色的小睡衣,布料轻飘飘的,里头是吊带,外面罩着粉色的长袍,用细绳在胸前打了个结,堪堪把里面的春光遮起来。
季遥站在那不动,看她的眼神深了几许。
苏淘淘不知从哪折腾出两个酒杯,各自斟上,轻轻将一杯朝他的方向推了推,抬眼挑衅地望着他。
“来,今天谁先倒下,谁就是狗。”
她嘴里放着狠话,脸上却飞起霞光,眼角尽是媚态,季遥看着她,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苏淘淘跟人喝过一次酒。
一次在宿舍里,四个女生凑在一块玩游戏,输了的要么大冒险,要么喝酒。这酒还不是一般酒,是秦丽君买的白兰地,加了冰块也是酒味冲天,闻着就让人犯怵。
大冒险玩的也开,几轮下来,该出的丑都出了一遍,几个人还是笑哈哈的,只觉得有意思。
滚轮箭头指向了苏淘淘,苏淘淘洗耳恭听。
还是宋鑫月起的头,她目光狡黠,说:“你现在打电话,给你那个老家的好朋友表白。”
苏淘淘傻住了,心脏怦怦跳,既想照做又后怕,她嘴唇微微颤抖,求情道:“能不能换一个?”
“怎么,不敢吗?”宋鑫月熟练挑衅:“你不是说你们俩是铁打的友情。反正是开玩笑的,他也不会当真,不过要是真当真了……”
她和秦丽君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秦丽君接过话:“要是人家答应了,正好顺水推舟,也省得你们天天拿朋友当烟雾弹,t我看着都累。”
苏淘淘经常躲开大家,到阳台上打电话,有时候熄了灯还偷偷在被窝里嘀嘀咕咕的。室友们都心知肚明,就偏偏当事人自己嘴硬不肯承认,非说不是。
宋鑫月趁苏淘淘不在寝室的时候,就撺掇过室友们:“以后咱推她们一把,别打电话还跟做贼似的,跟谁不知道一样。”
秦丽君自然不反对。
她打算等苏淘淘跟季遥谈了对象,后脚就把消息放给高瑞麒,让他死了这条心。
苏淘淘犹犹豫豫的,拿着手机不敢下手,最后眼一闭,把手机啪一声拍在桌面上,抄起桌上的白兰地就干了,跟喝水似的,咕咚咕咚。
一口下去酒劲直接冲到脑门,甚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苏淘淘当天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半夜还起来吐了一回,早上起床头跟被人拿斧子劈开一样疼。
跟当时相比,眼前这打啤酒真算不上什么,顶多是小麦果汁。
苏淘淘咕咚咕咚仰头喝了大半,挑衅似地看着季遥,季遥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脖子上挂着毛巾。
他善意地提醒她:“喝这么快容易醉。”
苏淘淘不信:“我洋酒都喝过。”
“是吗?”季遥勾起唇角:“真厉害。”
他不冷不热地调笑着,抬头也陪了一杯。
苏淘淘看着他锋利的下颌线,还有下巴呼之欲出的胡渣,有些手痒痒。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喊他坐过来。
单人床本来就窄,苏淘淘拉上被子,使劲往里挪,季遥就放下玻璃杯,身子探过去,也躺进了被子。
两个人挤在一起,谁也不敢乱动。苏淘淘磨磨蹭蹭坐起来,拿过遥控板,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季遥其实不想看,他也不是为了看电影才来的,不过苏淘淘显然是紧张,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室内确实太闷热,整个人红得发亮。季遥就说:“随便看个喜剧片吧。”
心想还能调节调节气氛。
只可惜挑的喜剧也并不搞笑,陈旧过时的烂梗,浮夸低质的表演,两个人都笑不出来。
苏淘淘心也不在电视上,她多喝了几罐,脑袋就晕乎乎的,大着胆子往季遥身上靠。
季遥的肩膀很宽,靠上去十分舒服,苏淘淘拱了几下,找了个最自在的角度,就这么半瘫在他身上。
季遥伸过手臂,从后面搂着她,手指有意无意在她的手臂上摸索,激起轻微的战栗。
这股战栗相当奇异,从脚底板一路蹿到头皮,跟过电似的,叫人无法自持。
苏淘淘没法再老实了,她在被子底下环着他的腰,身体朝他贴过去。
她正是最好的年纪,像花朵一样,含苞待放,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美好明媚,芳香四溢,柔软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