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想起那晚上刘紫霖的半夜来电,就为了一套房子,她犯得着赶在半夜三更来告诉苏子明吗?挺紧俏的房源指标,她谁不让偏让苏子明!对,他们的关系是一向挺好,可是再好的同事关系,能好到把自己的q号密码相告?而苏子明,竟然大半夜地守在电脑前帮她收菜收菜?再往前想,她和苏子明结婚的时候,无亲无故的,不过一办公室同事,刘紫霖凭什么借条也不要就借给苏子明一万块?这么说来,且不论苏子明如何,刘紫霖一定一早对苏子明有分明的好感!
周宁越想越是恼怒,一颗心像掉进了冰窖。苏子明三十二岁,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何足为奇。
周宁颤抖着双手,问白鸟,“你会爱上一个比你大三岁的女人吗?”
白鸟回复过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大十岁都有可能。”
周宁怔住了。
白鸟继续打着字,“说男人爱年轻女人,也许大多数是。但真正的爱情,如果遭遇,哪里还记得彼此的年龄。男人爱上比自己大的女人,一点也不奇怪。并且,相当轻易。难只难在,得不到现实生活中人们的赞同,因此便如履薄冰。”
生活犹如故事15
周宁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一闪一闪,白鸟问,“怎么了?”周宁觉得手指失去了力气,没法继续敲打键盘。白鸟半天得不到回答,遂说,“我先去录节目了。有空再聊。我的电话159。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
这是个好人。周宁想。可是如果他妻子知道他在q上对一个陌生女人这么滥发同情心,会高兴吗会赞同吗?
白鸟的头像灰了下去,周宁拿过手机,拨打苏子明的电话,这次苏子明很快地接了起来,他压低着嗓音,“马上回来。”
周宁本来想问,你在哪,和谁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就不想问了。问了又怎么样?他不想说的,总有别的理由和借口搪塞。
和往常一样,苏子明的这个马上,足足花了快一小时。周宁反锁了房门,熄了灯,摆出一副睡着了的模样。她听到苏子明的脚步声,轻轻的试探性的敲门声,她躺在黑暗中,不声不响。最后,一切动静消失了,屋外平静下来。
等了好久,周宁才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客厅里还亮着微弱的壁灯,苏子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宁的手不觉地搁在了自己的臀部上,她再一次感觉到了那条昂贵内裤的润滑。这是她为苏子明准备的一场盛晏,但他没赏脸入席。
这一夜周宁没有睡好。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和刘紫霖一块参加了一个活动,刘紫霖很活泼,每个人都抢着帮她提东西,逗她说话,然后刘紫霖甜蜜蜜地回过头来问她,“宁宁姐,你怎么了?”
周宁被那声“宁宁姐”骇醒了。窗外已然天光大亮,周宁怔怔地躺了一会,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瞅了一眼,苏子明已经上班去了,桌上搁着豆浆和油条。周宁心里稍感安慰。内心深处,她完全不相信苏子明和刘紫霖之间会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隐情,在她看来,一个保养得再好的已经生育过了的女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即便大家都是青菜,苏子明也不可能放着新鲜的不吃,专啃那残败不堪的吧!
生活犹如故事16
这么想着,心里好受许多。胡乱地咬几口油条,喝点豆浆,换了鞋匆匆出门去。
在公车上接到了周燕的电话,周宁一连喂了几声,周燕都没说话,周宁不禁奇怪,猜想她可能又和林向南吵架了,于是顾自说道,“算了,姐,大吵大闹也不能解决问题。找个机会两口子坐下来,好好沟通下。不管怎么说,这婚姻出了事,肯定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问题,姐你也要好好地反省反省!”
这下周燕开口了,她像是很愤怒,又很疲倦,“我反省什么?结婚二十年了,我心里只有这个家,这个男人。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我把他服侍得无微不至——这样的我,还需要反省吗?”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哽咽起来,“我现在在车上,准备去纪委。”
周宁吃了一惊,“你别乱来!”这声低喝惊动了身边的乘客,惊异的目光向她投来。周宁不安地背转身,压低了嗓音,“听我说,姐,如果你铁了心不和他过了,好吧,那就把他往死里整,如果你想动用组织上的力量来挽回他,那你就太天真了!”
周燕默默听着,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昨天周末,诺诺去参加同学会了,家里空荡荡的,恰好同事打来电话,邀去打麻将。周燕很少打麻将,偶尔同事们小聚时拼桌不够人了才叫上她凑数。她总弄不懂那些所谓的清一色混一色,也不会学人顶牌,摸到自己不需要的牌想也不想就扔出去,每每玩下来,总是十有九输。别说自己不太有劲,别人也不好意思老是叫她。
但今天她觉得寂寞。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突然间就让她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换了衣服出门。去到同事家,两桌麻将齐唰唰地摆着,大家都是熟人,开起玩笑来没个界限,一屋子闹哄哄的,让人的情绪也不由得地受了感染高涨起来。
今天周燕的手气意外地好,动不动就自摸,收钱收得不亦乐乎,小抽屉被塞得满满的,同事笑着说,“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难道咱们周姐,情场失意?”
生活犹如故事17
大家善意地哄笑起来,周燕啐一口说,“你周姐这么老了,什么情场不情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