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脚下。”贺十安轻声提醒道。
宁元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主最近对他好的有些过分,要不是知道原书的背景,他真的会误以为男主是个暖男,而且对他有意思。
察觉到宁元书的视线,贺十安侧头看向他,语气温柔道:“怎么了?”
“……没什么。”宁元书摇摇头,借着男主的力道爬上马车,然后男主也坐了上来。
一行人正要动身,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学子把他们拦住了。
“哎呀,总算赶上了。”来人气喘吁吁,手撑在马车上大声喘气。
宁元书掀开布帘,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人一脸喜意道:“给贺公子送钱来了。”
贺十安从马车上下来,发现来人是当时比赛时开设赌局的庄家学子。
那人一见贺十安就笑眯了眼,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贺十安,“兄弟,你可真牛,一赔五,你的一百两变成五百两了!”
贺十安接过银票,道了声谢,看也没看,就直接收了起来。
来人又转向宁元书,激动道:“世子也是出人意表,要不是您赢了这场比赛,贺兄也赢不来这么多钱。不对,还有舒公子,他也赢了不少。他和贺兄都是万分信任世子,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硬生生把钱压在了世子身上。”
“哪个舒公子?”贺十安突然问道。
“还有哪个舒公子,当然是和世子爷有婚约的舒珩舒公子啊。只不过他没有贺兄你压得多,只压了五十两,不过也赚了不少了。”
听到舒珩也同样压了宁元书赢,贺十安心里十分不舒服。
那人本来还想恭维贺十安几句,结果见人脸色发黑,只得慢慢停了话。贺十安哼了一声转身再次上了马车,留下来人一脸莫名,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明明赢了这么多钱还一脸的不高兴。
这团低气压直接被贺十安带上了马车,宁元书看他冷到让人心惊的眼神,虽然同样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赶紧对马车外的人说道:“我们赶时间,要急着下山,这就不陪兄台多聊了。”
“呃……好……”这人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赶紧客套了两句,一溜烟跑了。
马车终于晃晃悠悠朝着山下走去。
宁元书找了个软枕垫在身后,手里拿了本话本随意看着,但他心思根本不在书上,一直在琢磨男主为什么又生气了。
实在想不通,干脆放下话本,转头直接问道:“刚刚那人是惹到十安了吗?”
贺十安的视线从窗外移回来,静了片刻才回道:“没有,只是突然觉得舒公子和世子其实很般配。他在完全不知道你会作弊的情况下,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你,实在是难能可贵。”
宁元书眨眨眼,笑道:“就因为这个?这有什么,你不是也押我赢了吗?”
“那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要作弊吗?十安我问你,如果我没有选择作弊,你会压我赢吗?”宁元书直接打断他。
贺十安哑然,是的,即使宁元书没有作弊,他还是会压他赢。他只是不满意有人跟他一样,无条件信任宁元书。
“况且,一个人和我般不般配也不是由这种事决定。”
“那要由什么决定?”
咦,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古代人和现代人的思维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总不能跟男主讲两个人配不配是由性格,爱好甚至价值观来决定的吧。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贺十安突然沉下语气,宁元书惊了一下,一抬头就见男主目光阴郁,原本清冷平和的气质也变得阴狠乖戾。
巨大的压力逼得宁元书倒吸一口凉气,讷讷答道:“你……由你决定……”
话一出口,车里两人都变了脸色。
贺十安是直接呆住,宁元书却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掐掉自己的舌头。
完了,完了……
“呸……我是说两个人般不般配,是由双方决定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宁元书一大段话说完,中间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大冷天出了一身汗。
他悄悄瞅了一眼贺十安,却发现贺十安已经恢复了神情,“世子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随口一问?
大哥,你的随口一问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男主你真的不要太颠,宁元书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男主的思维了。
就在宁元书满脑子浆糊的时候,贺十安却悄悄按住自己的心脏,心跳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刚刚宁元书说出由他决定的时候,他真的很想问他,就这么喜欢自己吗,喜欢到和什么人相配都由他来决定。
…………
他们下山时走得早,所以回到宁王府时刚到晌午。
宁元书先是回了莲心小筑休整一番,才赶着去给老夫人请安。
刚到老夫人院里,才发现王妃何氏也在。两人端坐于上座,几人似乎正在闲话家常,其乐融融,只不过等到宁元书进了门,何氏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九儿回来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冲着宁元书招招手。
看到老夫人,宁元书也是有些高兴的,他前世亲缘浅薄,这世虽然也不怎样,但祖母对他还是很好的。
“给祖母问安,九儿一切都好。”宁元书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朝着人走去。
老夫人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孙儿,拉过宁元书的手就开始问个不停,只是除了吃穿用度,对于学习却只字未提。
“九儿最近身体可好,我瞧着气色不错,可有好好吃药?”老夫人一边问,一边紧紧握住宁元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