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静悄悄的,气氛略显冰冷。
陆砚书不喜的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家中这样凝重的气氛。
就像,当初失去朝朝那几年一般。
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母亲呢?小妹可起身了?”陆砚书问身侧丫鬟,丫鬟嘴唇一抿,福了福身子但没说话。
陆砚书只觉府中气氛怪异,人人都绷着一张脸,心头莫名不安。
他急匆匆往后院而去。
进门时,许时芸正小口小口吃着早膳。
陆砚书见母亲这般模样,心头松了口气:“妹妹可起来了?我给你带了东凌特产,当年她可馋这一口。”
“还有陛下,陛下想见见她。”
“若是朝朝不介意,不知……能否去一趟朝阳宗。”宗白几位师父,如今在朝阳宗做长老呢。
“她走了。”许时芸面色未变,极其平静。
陆砚书还未反应过来:“出门了?她如今才十六岁,正是爱逛的年纪,多逛逛好。买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她穿的太素净,哪有小姑娘的朝气。等她回来,便将我的私库钥匙给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陆砚书还有些愧疚,竟然连银钱都忘记拿给妹妹。
许时芸微敛着眉,睫毛微颤:“她应当是用不上的。”
许时芸抬起头,陆砚书这才发现,母亲眼里含着泪。
但并无曾经的绝望和死气。
“砚书,你也感觉到了吧?朝朝,是来还因果的。”
陆砚书声音渐渐变小,拳头不知何时已经紧握。
眼眶霎时变得通红。
从确定妹妹回来那一天,他就明白,妹妹终究是要离开的。
她的征途,是漫无边际的星辰。
小小的陆家,只会困住她。
“为何不等哥哥,为何又不等哥哥。哥哥还未好好陪过你,还有太多的遗憾……”陆砚书满脸苦涩,他的妹妹背负的太多太多。
许时芸此刻却显得平静很多。
或许,从见到女儿第一面起,她就已经有所感知。
早已做好分离的准备。
这段时日,她日日下厨,亲自为女儿做她自小喜欢的吃食。
每晚点着灯给她做一年四季的衣裳,十七岁的,十八岁的,十九岁的……
每一日,她都做好了分离的准备。
“我不能成为她的拖累。”许时芸低声呢喃,她应该放手了。
陆砚书失魂落魄的出门,许时芸凝声道:“朝朝说,不要担心善善。她会将善善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善善是浊气凝结,他需要吸收强大的怨气才能活下去。
陆砚书脚步踉跄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便走出家门。
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光。
光芒透过十指洒落,阳光很暖,身上却泛着阵阵凉意。
看向天空的眼眸,略显厌恶。
还未回到院子,府中便有人大打出手,闹得沸沸扬扬。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一点小事便心头烦躁,昨夜我洗了个冷水澡才冷静下来。可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觉得冒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