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得太多,这天夜里,沈南枝睡得都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自然也起得晚了。
沈言馨过来的时候,沈南枝才刚刚拥着被子准备起床。
沈言馨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呢!这以后嫁去了夫家这么赖床可如何使得?”
看到气色逐渐好起来的阿娘,沈南枝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道:“那我就不嫁人呗!我要在沈家赖一辈子。”
沈言馨点了点她额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赐婚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可由不得你,而且,我听说钦天监已经在请期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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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沈言馨的语气也有些怅然。
一想到女儿要出嫁,她就百般舍不得。
沈南枝自然也舍不得,但这婚事早一日尘埃落定,她也能早一日放心。
以她对萧祈安的了解,这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虽然不是真的喜欢她,但这人偏执又骄傲,以他的性子,怕是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沈南枝几番拒绝,肯定叫他越志在必得。
这始终是个问题。
正想得出神,却见沈言馨突然伸手帮她梳起了头来。
“枝枝,今日一早,你小舅舅就将和离书送去京兆尹盖过章了。”
她和姜时宴已经彻底没有了关系。
相信很快京都都会传遍,沈言馨并不在意让人的看法,到她也会担心沈南枝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边想着心事,沈言馨一边将沈南枝的长拢起,手指灵活地帮她挽起了飞仙髻,又帮她选了一套翡翠头面。
旁人用起来很显老气的翡翠,放在沈南枝的身上,倒是更加衬着她肌肤胜雪,不仅显得端庄,还灵气逼人。
沈言馨叹息道:“阿娘想着,等你大婚之后,就随你祖父祖母回江南老宅,他们年纪大了,身边也不能离人,你大舅母她们也是这般想的,她们原本还打算等你小舅舅成亲之后,就撂挑子,可最近听说文家那边出了点岔子,原本两家打算议亲的,这下也只能耽搁了,而且,听你小舅舅的意思,好像也没什么心思了。”
沈南枝最近都忙着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去问小舅舅和文三姑娘的事情。
听到沈言馨这么说,她便忍不住追问道:“文家出了什么事情?”
说起用永安伯府文家,沈言馨就忍不住皱眉将昨晚从沈槐书那里听到的消息又同沈南枝说起。
沈南枝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原来,那文三姑娘——文兰鸢的母亲秦氏是永安伯文昌远的填房,在她之前,还有文昌远同原配夫人所出的一子一女。
不过那儿子没等成年就夭折了,没多久,文昌远的原配夫人也因悲伤过度而撒手人寰
正房嫡出的,就只剩下长女文兰香。
根据这几次文兰鸢险些出事,一路追查,最后查到了文兰香的头上,从而也牵扯出了几桩旧案。
文兰香提供了这么多年来她忍辱负重之下搜集到的证据,足够证明她的母亲和兄长皆是被秦氏所害,她这些年也一直都被秦氏和文兰鸢母女打压迫害。
这几次她之所以找人去迫害文兰鸢,一则是为报复她们母女俩,二则也是觉得文兰鸢不配镇国公府的世子,并且想趁着这件事引起镇国公府的注意,从而一路查到当年她母亲和阿兄的旧案上。
她知道,京兆尹和刑部都跟永安伯府有些往来,就算直接呈上证据去告,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不说,还会提前暴露了她,让她陷入危险境地,最后申诉无门。
因为镇国公府世子沈槐书清正不阿的名声在外,且还在大理寺当值,还正好同文兰鸢有定亲的意向,她才决定以身入局,赌这一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秦氏已经被沈槐书押到了大理寺候审,证据确凿,只等定罪。
至于沈槐书和文兰鸢,经此一事,应该也走不到一起了。
难怪沈南枝昨晚见着小舅舅神色间有些疲惫,当时她被姜时宴烦着,也没多问。
原来是这样。
之前沈南枝还有些想不通萧祈安所说的,文兰鸢找到了他,甘愿做他安插在镇国公府的棋子。
现在想来,萧祈安也没有全部说实话。
想必是那时候秦氏和文兰鸢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知道以沈槐书为人不肯替她们遮掩,为了保全秦氏,才又求到了萧祈安面前。
沈南枝初见文兰鸢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