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胤盯着她倔强的小脸,在心底笑了笑。
月华如洗,檀香盘桓着缓缓消散,一切好似都放缓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慢。
舒梵的腿坐得有些僵直,但她也不敢开口让皇帝离开,只?能咬牙忍着。
“你不舒服吗?”李玄胤看她。
“没有。”
“那屁股上怎么跟长了虱子似的动来动去?”他口吻清淡,一本正经。
舒梵怔楞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眨了眨。
他笑了,不再逗她,欠身?将团宝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舒梵还愣在那边,想活动一下又有些犹豫的样子,直到他没好气道:“准你起来。”
她这才?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夏夜里有些凉了,她随手扯了件外套把自己?裹上,两只?手缩在外套里,只?就着前面?的系带,落旁人眼里就是窝窝囊囊的。
李玄胤多?看她两眼,勾了下嘴角,到底是没说什么。
后来问起团宝做了什么,她说他下午除了睡觉用膳就是捉蛐蛐。
他又问他捉了几只?。
舒梵:“一只?都没捉到。”
李玄胤挑了下眉,哼笑。
舒梵本来不必不好意思?的,可总觉得他这一声中多?少含着几分?轻蔑,把她这个?当娘的一并给?骂了进去。
潜台词是小孩抓不到一只?就算了,你个?大人也抓不到?干什么吃的?
她抓着被子酝酿了会儿,还是没有吭声。
到了后半夜皇帝也没从寝殿里出来,阿弥和春蝉守在殿门?口,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压着的旖旎和坏笑。
显然?她们想岔了,李玄胤留在殿中只?是帮着做了个?捉蛐蛐的竹筒。
“这能抓到吗?”舒梵猫着腰挨在他旁边,不解道。
她离得近,一绺幽香无声无息地萦绕在他鼻息间。李玄胤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喉结微滚,声音却很平淡:“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朕又不是木匠,抓不到也正常。”
舒梵没想到有人能把失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不由瞟了他一眼,在心里轻哼。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李玄胤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舒梵忙摆正神色,懵懂地回望他。
他无声地冷笑,收回了目光。
那一刻只?是转瞬即逝,但她的心跳得还是快到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再不敢胡乱作表情了。
李玄胤对?作木工这种东西自然?没什么兴趣,随手拿竹筒做的小机关叫人摆到了中庭。谁知,只?过了一刻钟就有小太监捧着竹筒喜出望外地奔回来,说抓到蛐蛐了。
不止舒梵惊讶,李玄胤都觉得不可思?议,接过那竹筒摇了摇。
里面?果然?发出蛐蛐的叫声。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