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就当是提前庆祝一下,现在,我也该拥有我的梦境了。
敬自由。
梦灭之时
头疼的越发严重了。
无法安稳的入睡,即使睡着了也无法安然醒来。
一层接着一层的梦境笼罩着我的夜晚,但它们都不属于我。
曾经的我,会梦见遥远的稻田,门前嬉闹路过的孩子,天上划过的流星。
现在的梦不来自于我的记忆,他们不来我的梦了。
每一次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我都会听见种子悉悉索索生长的声音。
我的梦境成为了种子的养料,种子生根发芽,带来不属于我的,新生出的梦境。
换言之,我丢失了所有属于我自己的梦。
美梦,噩梦,过去的梦,现在的梦。他们都渐渐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概念。在混乱的空白的转瞬即逝的睡眠时间里,种子扎根深埋,我的梦成了它的养料,转而又变为我的枷锁。
[络安]
这个名字所承载的记忆被种子牢牢捆住。
我舍弃不了的那些过去,我的怨恨,我的愤怒,我的希望,我的悲伤,让我清醒的时间变得无比痛苦。
硬撑着在清醒的时间里做了好几个能够和护身符相似的挂坠,放在柜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种子越长越深,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变成没有思维的木偶,任由那位魔神摆布。
但是相对应的,她给我的权利也越来越多。我被允许出入所有的地方,处理祂的公务。
不得不说,祂真的很会选代理人,毕竟二五仔也不是哪里都有的。
她对我越来越放心,便放松了对种子的控制。
而在逐渐丧失自我的时刻,我在祂对我毫不设防的书库里面,找到了摆脱种子的方法。
按照书里的方法,我切割了一小段记忆,将种子包裹在其中。
挂坠改成耳钉的模样,限制住了种子的生长。
谁会担心自己的原本的木偶有了自我脱离控制呢。
反正祂不会。
我只要继续当我的木偶,当祂的心腹代理人,种子随时可以丢掉,而自由,似乎触手可及。
控制住种子的那天晚上,我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漆黑村庄里亮起明明灭灭的油灯,孩子们打闹着经过我的窗前,有人拉起我,嘟嘟囔囔的让我出去晒晒太阳,田地里的作物成熟了,隔壁的婆婆唠唠叨叨的让我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
不知是阳光还是烛光,透过我被打开的房门,落在我的脚边,我想要去触碰,触感却是冰凉一片。
黏腻的触感,带着腥味的风,在零零碎碎的喘息声和水声中,我看到了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半倚在墙边。
我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闯入。
我慢慢靠近他,离他约五六步的距离时,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
一双金眸猛然睁开,像是受惊的鸟儿一样,看向我的方向。
我还尚未开口,一阵疾风掠过,便是脖颈一凉,一柄长枪抵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闭上眼。
对方略带着些杀气和诧异的语气传入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