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清欢怎么知道原主为什么要跑,从周围人的态度中他判断出原主是个温软胆小的性子,而且从小生活在清玉楼中,应当不会莫名其妙产生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没有人际交往也不存在私奔,洛清欢不好回答的太具体,万一真的事出有因,但又不能完全不回答,只模模糊糊的欲言又止,把真相都留给脑补
“马上就要…那天…我害怕……”
是了,小倌初次前都是要学习房术的,公子身子娇,害怕也正常,往常也不是没有因为这个出逃的,可错是错了可也不能罚的这么重吧!春雨眼里的心疼都快要藏不住了
洛清欢摸摸鼻子,心里产生了欺骗小孩的负罪感
白班
清玉楼二十四小时营业,白天接待的多为文人雅士,老鸨安排洛清欢跟着一年纪大资历深的小倌一同陪客,一方面学习待人接物,如何讨好客人,另一方面物色有身家的大老爷培养感情,这样的运营能未出阁小倌的身价炒的更高
作为未来花魁,洛清欢穿着相对保守,只束紧勾勒出好看的腰线,妈妈显然有点东西,知道露的多了反而掉价,没叫他像其他小倌一样薄内衬披纱
“今儿来的是王家少爷和他的…朋友……”朋友一字咬的及重,老鸨笑着给洛清欢使眼色
这王家少爷是楼里常客,洛清欢偶尔从楼上往下看去都认住了七八,爱玩的人朋友自然多来清玉楼,若只是狐朋狗友却也不值得刻意提点,老鸨此举在为他拓展“人脉”,那么此朋友多半是非富即贵,洛清欢点头表示记下
想脱离清玉楼无非两个途径,一个是靠自己,另一个是靠别人
洛清欢开始想着靠自己,然而他穿过来人生地不熟不说,没钱没权还成了半个文盲,跑出去第二天估计就得饿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要整日东躲西藏,身契还在老鸨手里,一旦被抓住是打是杀全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官府都不会管,更别说清玉楼是什么地方,恐怕最狠的还是生不如死
当然靠自己也可以接客攒钱,然后把自己赎出去,慢不说了,洛清欢也不愿意把自己放在谁都能碰这么毫无底线的境地,那还不如寻个好主顾,让对方将自己赎出楼去,到时候无论是厌了被打发还是逃跑都相对来说更好操作,洛清欢不信凭自己的手段还拿捏不住个保守的古代人
跟着步入雅间,小倌们熟练而自然的去到自己服侍的客人身边,与那几位年轻的公子互相调笑,显然都是熟悉的,洛清欢秉持着人设,乖巧的跟在带他的小倌初荷身后,默默辨认那个贵人的身份
这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离我远点”
那是个陌生面孔的男子,皮肤略微粗糙,年纪却感觉不大,他不似王公子他们侧躺着,而是独自在另一边榻上坐的像棵小白杨一样笔直,身体锻炼痕迹明显,与一众被酒色掏空了的公子哥们有着显着的区别,就如同鹤立鸡群,他就是老鸨说的那人?
挥退身边的小倌,陆庚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这次回京述职,他爹没空管他便让堂弟陆子瑜带着熟悉京都,陆庚从小在通州军营里长大,日常消遣就是同将领士兵们搏斗切磋,或者到那山野林间打猎野炊,所以对陆子瑜提出的游船诗会鞠什么的都不怎么了解也不感兴趣,故而两人就骑着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谁知这逛着逛着就有人认出了陆子瑜,估计是以为陆庚是他的朋友,就邀请他们去喝清茶
清茶是什么茶陆子瑜心里当然门清,但又不敢明说,怕陆庚到他爹那说他成日鬼混,但又不能把人丢下,正想琢磨着怎么蒙混过关就听见陆庚一口答应下来
陆庚确实是没多想,喝个茶么,没必要让堂弟在朋友面前难做,就答应了,谁知道几人径直的就到了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而且这里面的男子怎么一个个比女子还要娇滴滴的,直叫陆庚坐立难安,几乎要抑制不住起身离去
气氛略微凝滞,洛清欢不动声色的往过靠了靠
“我这表哥陆庚可是未来的大将军,这些庸脂俗粉定是入不了眼,这样吧……”陆子瑜赶紧打圆场,把那小倌推到另一边的公子哥怀中,但总不能把陆庚晾在那,显得多怠慢,他眼睛一转,注意到初荷身旁看着乖巧又规矩的少年,指挥道“你去伺候着表哥,不要怠慢了,伺候高兴了爷重重有赏知道吗”
“我,我吗?”
“说了不用!怎么——”还给他塞人?陆庚烦躁的抬起头,猝不及防与一双怯怯的眼眸对视上,像他在林子里猎到的小白兔一样,就差瑟瑟发抖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到嘴边的话莫名其妙就咽了下去
“对,说的就是你”陆子瑜见有门,连忙将那少年推过去
洛清欢跪坐在陆庚身侧,半大少年嫩生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求救似的看向初荷,得到个安抚性的眼神才故作镇定的提壶添茶
人已经来了便不好再赶走,陆庚本想着不予理会就行了,谁知却被那捧着茶壶的一双手吸引了目光,那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圆圆润润,如同精心雕刻的象牙,指尖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就好看极了,跟自己从小习武,覆满了茧子的手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捏起来会不会软的像面团,陆庚琢磨着端起茶杯一口饮下,不想那茶烧开不久,烫的他差点直接吐出来,只是瞥到少年那惊慌不安的模样,陆庚生生忍住,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忍着?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