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山呼,所有冲进信国公府的官员,尽数跪倒在了朱允熥面前。
那跟在铁铉身边赶来的锦衣卫缇骑,更是直接匍匐在了地上,嚎哭的声嘶力竭。
铁铉亦是满脸铁青,神色紧张,目露担忧的看着生生止住脚步的朱允熥。
在朱允熥身后,被他拉着的汤鹊清听到太子爷出事了,几乎是差点就要昏厥过去,幸好有后面跟上来的婢女搀扶住。
信国公府前院,一时间百官山呼悲戚。
声响,引动了汤府仆役婢女的关注。
尽管朱允熥早有准备,心中知晓老爹这次西巡定然是要出事,并且早就在心中建立了疏导。
但徒然之间,亲耳听到老爹出事的消息,亦是身形一个晃动。
孙成在一旁跨步上前,伸手托住朱允熥的手臂。
他小声的说着:“三爷,这时候您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朱允熥赶忙警醒过来,目光深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百官,眉头紧锁。
“噤声!”
他低喝一声,令暴露着惶恐反应的官员们,纷纷一震,看着往日里和善的皇孙这时候面露森严,纷纷止住了哀嚎。
朱允熥压着心头的躁动,一挥衣袖:“太子爷如今情形尚未可知,尔等这是要作甚!国朝养士数十载,尔等为官多年,突遇情形,便失了稳重?”
尽管他嘴上如此说着,但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知晓老爹对于如今的大明朝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大明的江山社稷,意味着朝堂上千千万万官员身家性命,意味着大明朝能否安然步入盛世。
他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低声道:“都起来!”
百官这时候也终于是终止住情绪,闻声而起,肃立原地。
朱允熥再低头看向匍匐在地上的锦衣卫缇骑:“说清楚了,太子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情况如何,现在何处!”
那前来中都传递讯息的锦衣卫缇骑,赶忙爬起身来,跪在地上。
“回禀殿下,太子爷初始由水路至河南,地方官员宴请恭迎,太子爷多有饮酒。随后便转陆路前往关中,却不想忽的遭了风寒,就此高烧不断。”
“幸得随行太医调配药方,方才替太子爷压制住了病情。然而,却不想自那时起,太子爷每夜便浑身发寒,便是好几床被褥,也不见好转。”
“就在太医们苦于如何施救时,太子爷却就此昏迷不醒。诸位大人商议无果,太医无药可出,只能调转行程原路送太子爷返回应天,尚不知行在何处。”
“我等被千户派出传信,途中知晓殿下身在中都,属下便转道前来禀报。”
一番解释之后,这锦衣卫缇骑又是一拜到底,高声嘶吼。
“臣等护卫不利,致使太子染疾,死罪已!”
饮酒之后染了风寒吗?
这是太子本就身体虚弱,加之长途跋涉,随后意外风寒,便一病不起吗?
朱允熥眉头紧锁,看着跪在面前请罪的锦衣卫缇骑,冷哼一声:“便是要了你的性命,就能让太子爷醒过来吗!滚下去睡一觉!”
喝退了锦衣卫缇骑之后。
朱允熥愁容满面,他料到了老爹会在西巡途中遭遇意外,却没有估算到,是他人还在中都的时候。
面前的随行官员,这时候也已经起身谏言:“殿下,如今尚不知太子爷行在何处,但既然是由水路返回,我等此时是否出发,赶到运河边,寻找到太子,护卫身边?”
“依着那锦衣卫的人脚步,太子爷的位置目下不难确认,取了堪舆便能推算出来!”
“太子如今昏迷不醒,是否要就地通传地方官府,遍寻地方名医,护送前往太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