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肘击。”
池不渝缩缩手指,“知道了。”
崔栖烬把用过的一次性手套扔到垃圾桶,又望着她不讲话,似乎是有话同她讲。
池不渝踢了踢脚边的碎雪,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还是崔栖烬并不想要提起这个应该被遗忘的小事故?
纠结间头顶传来一道女声,
“水水你过来一下!”
她仰头,发现是表姐游颖,正探头喊她。于是便也扯着嗓子应了一声,
“来了!”
再低头的时候,崔栖烬已经移开视线,垂着睫毛盯那盒药。
池不渝试图双手插兜。
但手套太厚,没能揣进去。于是便干巴巴地眨眨眼,说,
“那……你乖乖涂药嘛。”
说完后又猛地闭紧嘴巴。怎么突然说“乖乖”了?难不成看见表姐就想起小侄女了?
可这个词用在她们之间好像有一点尴尬。特别是现在。
池不渝这么想着,便偷偷去瞄崔栖烬。
崔栖烬掀开眼皮看她一会,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个词的错误用法,
“那我先回去了。”
池不渝松了口气,点头说“好”。
崔栖烬“嗯”了一声,转过身,十分闲适地踏着步子往回走,似乎没有和她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的想法。
池不渝终于把双手揣进兜里,瞥到长椅上的loopy雪人,又瞄到崔栖烬忘在长椅上的芒果,大喊一句,
“崔木火你的芒果!”
崔栖烬有些迟钝地停下脚步,在嘈杂夜街回头望她。而不是望芒果。
池不渝有些踌躇。
过了一会。
崔栖烬慢慢走过来,拎起忘在长椅上的芒果,很随意地说一句“谢了”。
然后转身。
池不渝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一句,“不用谢。”
结果崔栖烬就回头,微微皱眉看了她一会,在冷风中发出一声叹息。白气萦绕,很没有由来地说一句,
“我带的纸全给陈文燃了。”
“啊?”池不渝没反应过来,“什么?”
“算了。”
像是终于做下了什么决定。崔栖烬松开紧皱的眉心,踏着沙沙的雪声走了过来。
此时汽笛乱鸣,好像一幅出了事故于是乱了套的心电图。
池不渝愣在原地。
看着崔栖烬裹在大棉袄里一步一步走过来,脸缩着看不清表情,在快要融化的一场初雪里,缓慢伸出了揣在兜里的手。
却又迟疑着在空气中悬停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