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渝最后坐在轮椅上疼得泪眼汪汪,望见她抿紧的唇又要强撑着笑,总之是一会哭一会笑,乱七八糟地和她强调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台上。她问她为什么,她又呜咽着和她讲——
因为金木水火土,我们要同甘共苦。
如今再看到池不渝手中的芒果,再看到池不渝从唱片店里像个粉长耳兔似的跳出来,在夜风里抬头,揉揉眼睛,一动不动地望住她时。
隔着红调街道朦胧的穿梭人影,她望住她的眼,又想:
这一万个理由有大有小,如果一个理由能让她讨厌一年,就可以持续到一百个世纪。但这里面没有一个……
是她讨厌池不渝的真正理由。
「热带鱼」
q:所以你为什么要推选崔木火当你们班的文娱委员?
a:哈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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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崔栖烬认为自己对待池不渝的认知态度,并不可以被完全概括为“讨厌”。
说“讨厌”太夸张。
她只是不认同池不渝在许多方面的处事方式,类似一种天生的气场不合。
就像直到现在。
她还是时不时想起当时在入学晚会上眼圈都憋红的池不渝,也还是觉得这个人真的好笨,好不可理喻。
——都没当几天同学,就因为两个名字,哪里有崴了脚还要同甘共苦的道理。
初雪夜已然过去,这会街上出来玩雪消食吹风的人很多,慢悠悠地拖着步子,晃成虚虚实实的重影。
就在池不渝一不小心望过来之后。
又有一辆小电驴慢悠悠地开过去,掀开类似于胶着状态的风。
隔着马路上漂浮穿梭的虚化重影,她们看起来像一帧静止的电影镜头。一切都在有序进行,或嘈杂,或慌乱。
只有她们两个分站在街两边。她拎着刚买的芒果,她手心空空,轻轻咬着唇。
一动不动地对望。
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是静止的,又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是流动的。
“哎,我怎么看见水水了呢?”陈文燃高亢的声音出现。
崔栖烬陡然间回过神来。
隔着一晃而过的流淌车灯,马路上的薄雪,红绿灯散发的绿灯光束,陈文燃手中小布丁散发的甜蜜气息……
她看到池不渝犹豫了一会,先是往唱片店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又顿住,煎熬了几秒。
便又回头走到斑马线那里,然后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