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老妈一样,其实她也有她的原则,比如,卖艺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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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医院院方把他的座位安排在的位置,赵千帆虽不至于受宠若惊,但感谢的心还是有的,可感谢的同时又觉得头疼。
他之所以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当然是为了给那个项目的顺利进行打基础,现在身边就坐着医院技术部的主管,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可这位置太靠前,前到他能把舞台看个巨细靡遗纤毫毕现,偏偏他又不算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这样的距离、这样活色生香的表演,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从刚才在门口见了霍童的妖娆打扮,赵千帆就在等她的节目上来。
熬过了冗长的领导发言,熬过了一个个又红又专的歌舞,熬到最后,他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的色迷心窍给糊弄了,其实那女医生就是爱做个香艳打扮,没什么表演不表演吧。
结果就在他耐着最后一点性子敷衍身边的医院高层时,听见晚会主持人藏不住兴奋的宣告:
——“下面是妇产科带来的肚皮舞,大家欢迎!”
妇产科?赵千帆猛然想起之前伍晶晶的叮嘱,不由抬眼往台上瞧。
满场响起的热烈掌声和几乎掀翻屋顶的狼哨当中,那女医生领着三四个小姑娘扭着蛮腰一步一步舞上台来。
赵千帆听见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刚才在外面给她帮忙的时候,他站在她后头没看清,现在见着正脸,这女的上了浓妆简直是妖孽。
凭良心说,几个小姑娘也都不错,光看身形就知道青春逼人,可赵千帆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目光从霍童身上挪开。
那裤子真是有点儿紧,穿别人身上只显得服帖,到她这儿,愣是挤得在腰上陷进一小道去,顺着这一小道中间往上,赵千帆看得肝儿颤——都已经当妈的人了,她带脐环!
他在下头看得惊心动魄,上头的人却是浑然未觉,特认真地送胯摆臀,把一块金色的三角巾舞得直要迷人眼,赵千帆明显感觉到整个大厅里的雄性荷尔蒙呼呼往上窜。
之前跟志国他们一块儿混的时候,别说什么肚皮舞了,什么也不穿在钢管上盘得跟蛇似的那种他也没少见,要论舞技,这女医生其实相当一般。可他纳闷也就纳闷在这儿:那会儿有人跳得缠到他身上他也没多大反应,怎么现在光看着就这么抓心挠肺的?
音乐声渐渐低了下去,灯光也一点一点变暗,给大厅更添了层性感暧昧的味道。赵千帆暗暗吸了口气调整呼吸,注意到舞台旁边立着的音箱后头突然露出一白嫩小手朝台上挥了一下,干嘛呢?
他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差点笑喷:谁啊这是,能把个彪悍的女医生吓成这样,真本事。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跳舞跳成顺拐,这女医生太有才了。
贼心蠢动
不会是元元又发烧了吧,他那个小体格,再多烧两次就得瘦没了。多功能厅后面权充临时化妆间的小屋里,霍童看见手机上同一个号码的两个未接电话,不免有些担心,避开叽叽喳喳的小护士们,她躲到角落往回拨:“喂,么事?”
霍汉平沉声道:“你跟你姐说,她的钱她自己留着就行,咱这儿不用她操心!”
霍童听得一头雾水,正要问,那边却嘁哩喀喳地抢上电话了,半晌抢出了结果,王兰珍完胜,怒气冲冲地对她说:“你爸爸又发了病了,你莫理他!真真刚才来电话,说要寄钱回来,你晓得你爸爸那个人的撒,硬是说小伢不要她管,她的伢她不管哪个管呐,简直是说些屁话……真真等下可能要跟你打电话的,你跟她说直接把钱打到你的卡高头,免得你爸爸在那里讲七讲八地烦人。就这,挂了。”
霍童听着霍汉平在后头大吼了句“童童拿着也不行”就被挂了电话,心里郁闷得不行。
现在家里的两老一小,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元元就不说了,本来就是让人操心的年纪。
她爸,霍汉平,典型的北方汉子,当年下放的时候碰上了她老妈,为了进一步增进革命友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追随到这儿——她老妈的家乡。然后立业,然后成家。性格刚烈内敛,在钢厂勤勤恳恳地干工作干了一辈子,在家里沉默坚定地疼老婆疼了一辈子。
于是也疼出了她老妈这个老天真。
王兰珍,船厂退休会计,在单位里人缘特别好,因为好事从来不上赶着去争,坏事别人也就不忍心推到她头上。在家里人缘特别不好,除了老头子不论对错都不跟她争,两个女儿对她要么逆反要么敷衍。
姐姐霍真就逆反了一辈子,对于老妈借由老爹无原则的迁就而企图在她们面前横行乡里的做派特别抗拒,从小就不买这个帐,什么不让干偏干什么:12岁就往家里领男孩;文理分科非得选理;上大学必须上外地的;本科就不谈恋爱;研究生毕业了立马结婚;过不下去了当然得离;想再读书直接奔国外。
在旁边看多了姐姐和老妈的斗智斗勇,霍童审美疲劳,选择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就在家门口读书工作,规定时间内跟家里人介绍的对象谈恋爱,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让王兰珍错觉好歹有一个女儿是听话的,直到霍童在她和老头都反对的情况下支持了霍真的离婚和出国留学,这才知道二女儿之前根本是为了省唠叨敷衍她,心里也悔,可为时已晚,只能看着两个女儿在各自愿意的那条道上撒丫子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