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完,江屿眠晕碳犯困还在发愣的功夫,薄执言就已经起身收拾好两人的碗筷。
十几万的衬衫当做了围裙,薄执言在厨房洗碗,是任何商业伙伴都无法相信的事情,但确实发生在了欧景公馆。
听着厨房水流声停止,薄执言从厨房里重新走出来,扯过擦手纸,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拭过指尖的水渍,一边朝着江屿眠走去,“继续刚才的话题。”
江屿眠坐在椅子上踌躇不安,眼珠子就不敢从桌面挪开,偏生薄执言不让他如愿,坐他对面,但凡视线一偏就会被他的目光捕捉。
感情问题上,江屿眠总是不开窍,是个缩头乌龟,薄执言敛着怒意,堪称平和的说,“现在,我问一个,你答一个。”
江屿眠低脑袋一点,留给薄执言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薄执言冷漠的发话,带有上位者独有的威压,“抬头看着我。”
江屿眠发身子一抖,反射性抬头,对上薄执言那黑的不见底的眼睛,心头发慌,四年的协议婚姻他也看不透薄执言到底在想什么。
薄执言并不想用对待合作商那一套对付江屿眠,紧绷的肌肉靠在身后椅背,没再盯着江屿眠的眼睛不放,抬手揉太阳穴,“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
薄执言不是生来薄凉,他从小被以薄家继承人的标准培养,情绪外露在商场上是大忌,自他十六岁,就有人告诉他,喜欢一个东西,在你没有完全的能力得到他的时候,就不要想着拥有他。那只会成为牵绊前进的绊脚石。
自此他不喜不悲,也不在意如何表达情绪,也没人看得出他的情绪。
偏生他面前的是江屿眠,他纵容他的小性子,奈何后者毫无察觉,油盐不进把自己放在情人的角度而不是薄太太。
江屿眠沉默着,他不明白薄执言到底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提出离婚很丢脸,所以需要他来提?
思索一下后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薄执言黑瞳透过半掩目的手掌,犀利看过去,“理由不成立,换一个。”
江屿眠瞪大了杏眼,烦躁的嘟囔,“怎么就不成立。”
薄执言放下手,指骨扣在桌面,不容置否道:“我说不成立就不成立。”
江屿眠干脆一咬牙,“那我出轨了,行了吧。”
薄执言双眸充斥危险,“江屿眠,如果你明天还想自由走出这栋别墅,就别用这种话来激我。”
江屿眠受不了他这样,做什么都是居高临下,他又不是他的下属,心一横,什么词都敢蹦出来。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你半年不见一个人影,我毕业典礼你都没有回来。”
“我们是结婚了,除了第一年你还经常留在国内,后来你每一次出差不是一个月就是三个月,每次回来都是找我上床。你每次都那么凶,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半年前还把我做到了医院。”
说到后面,江屿眠耳根子都红了,且越说越委屈,“我和你养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金丝雀都还能决定吃什么呢,我在别墅里,管家爷爷做的吃的,我都吃不惯,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说了不监视我的,今天我做了什么,你还是照样什么都知道。”
“我们结婚本来就是一场我被陷害的局,你照顾我四年,我真的很感激你,现在四年过去了,我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咱们好聚好散”
“反正你也不喜”
江屿眠的声音从开始的激昂到后面越来越低,低到了桌子底,薄执言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宽大的阴影笼罩着江屿眠,让他无处可逃。
薄执言一只手撑在江屿眠身后的椅背,一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他的侧颜,“怎么不说了,继续啊,我那可以自保的金丝雀。”
江屿眠缩着脖子,“我觉得我们可以都冷静一下。”
“江屿眠,你的理由都不成立。”
薄执言开始一一反驳。
“不让你吃辣,是你自己有胃病,你别忘了,我惯着你吃麻辣小龙虾医院的事情。”
当初江屿眠没吃过小龙虾,一时间吃多了,过敏和急性胃炎同时犯,江屿眠整个人跟要死了一样,呼吸急促的同时蜷缩发抖,把江屿眠送进医院照顾了三天三夜,他都没合眼,一直守着他好转才敢休息。
自此以后,江屿眠的菜单上再也没有辛辣的食物。
“别告诉我,你没有瞒着管家点外卖。”
江屿眠不吭声了,他确实点过,还不止一次,躲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吃吃完等着身上没味了,才敢回别墅。
薄执言是老管家一手带大的,对他同样敬重。
“我也没监视你,今天有个商业谈判在那个酒店,我看见你从那个包厢跑出来。你的事,是我后来找助理去查的。”
“你说你有自保能力,就是把人主编砸的头破血流,拍视频威胁。你怎么就不知道他后期报复呢?把柄这种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你这种伎俩,就算真的视频发出去了,媒体运作是ai合成,你又怎么说。红酒杯的底座上还有你的指印,只要他一报警,你所谓的自保就是把前途彻底葬送。”
薄执言头一次在江屿眠面前这么生气,“我的金丝雀,是我太惯着你的了。”
在意
“结婚的事情,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说过对你负责就会负责一辈子。”
江屿眠颤抖的眼睫氤氲泪水,小脸怯懦的皱着,指骨分明的手擦在他的眼尾,薄执言话语轻柔,收敛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