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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怀抱郑旦,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路上便命人去传了太医,所以等皇帝回得殿中,太医们早已等候在殿内。
太医们一见怀中之人,箭穿心而过,一路上全是哩哩啦啦的血迹,皇帝的龙袍已然被鲜血浸染,皆是大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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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院使,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再等皇上传令进去了,直接跟在了皇帝身边。争分夺秒。
皇帝坐于龙榻之上,让郑旦轻轻倚在怀里。
院使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箱,向皇上禀道:“皇上,这箭不能取,取了怕瞬时没命,只能先截了身后那一节,将人放平即可,然后就是止血。”
皇帝应允一声,几个太医就忙碌起来。截箭,脱衣,消毒,上药,熬吊着命的汤药。宫女们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端着热水,换出血水。
此时,皇帝仿佛才将绷着的神经放松,一屁股坐到侧边的榻上,手不自觉有些抖。
徐公公忙斟了热茶端给皇帝,轻声安慰道:“皇上,郑义侯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咽了下那干的喉咙,像是故意镇定神情,随后出了寝殿里间,坐在外间的龙椅上,沉声道:“把禁军都指挥使,亲卫统领,兵卫统领,都给我叫来。”
待正副都指挥使和正副统领六人齐齐跪下,皇帝并未做声。任凭几人跪着,只是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们……
萧旭赶了回来,也没管坐在外面的皇帝,还有跪在地上的六人,直直越过,往内室走去。
萧旭坐在床榻边,看着脸色惨白,呼吸羸弱的郑旦,向太医急道:“哥哥,怎么样?”
院使叹息道:“不容乐观!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喝上续命的汤药。不过……”
院使神色微顿,捏着郑旦的手脉,略显疑惑,“老夫,一直在给郑意侯诊脉,现侯爷的脉搏很是奇特。这个时候按理说,脉象应该孱弱无力,似有若无。但是侯爷的脉象,微弱中会突然狂跳,就好似那回光返照。但是观侯爷脸色,并无异样。”
说着,那院使似在思考,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萧旭从怀中取出那小盒,打开来,盒内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虫,周身冒着寒气。
萧旭将小虫轻放在郑旦胸前……
那小虫先是一动不动,跟着突然开始扭动那胖乎乎的身躯,爬向郑旦那还留着上半截箭头,隐隐往外渗血的伤口。
只见那小虫从伤口处爬过,那渗血的伤口,立时仿佛覆上了一层薄膜,然后便以肉眼可见的度化为和肌肤一样的色泽,而那小虫吸取了残留的血液,通体变得越来越红。
但见,太医院院使甚是惊讶,“世间竟然真的有这冰蚕,老夫只在残破的古医书上看过。据医书记载,此蚕吐的丝,可生肌活血,即使皮肉缺损再大,这蚕都能以最快的度再生血肉。但是……”
这院使又转折了,摸了摸胡子,“对脏器可是没有用的。”
眼见萧旭脸上浮上忧虑,院使开解道:“能治了这贯穿伤也是好的。观郑意侯此状,脉搏有时跳动强悍,好似在与命运挣扎,许是郑意侯意志坚强。老夫觉得若能撑得过今晚,说不定这命就捡回来了。”
萧旭看那小虫不再动弹,便放回了盒中,俯下身,神色甚是心疼,但又无计可施,于是在郑旦的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这下可把几个太医看呆了,不敢再抬头,忍不住一起咳咳起来……
皇帝听着院使的讲述,与地上六人道:“跪至明早,若是修容无事,你等回去重新整顿防务,该换换,该撤撤,”皇帝抿了一口茶,“若是明日修容没了,你们便也陪他去吧。”
话罢,皇帝起身朝内室走去,只留下面如土灰的六人。
萧旭坐在床头,皇帝坐于床尾的椅上,皆神色凝重。太医们都在侧室待着,等着随叫随到。
宫女和太医院的小徒们,在旁边的小间里守着几个药炉,或瓦罐或铫或鼎,以煎不同的药种,等着喝药时辰一到,便由试药的宫女先以勺舀了试过,再等晾温,呈入内室。
今晚的皇宫,各殿像是心照不宣,神同步没有喧哗,更别说传出丝竹之音了。每个人都是惶惶不安,甚是安静。
这个时候,没人敢惹着皇上,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身异处。
各位大人们也是寝食难安,祈祷着郑旦能挺过去,不然皇上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的事件,就说不定谁会倒霉了,甚至于有可能,整个朝堂都会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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