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真回过神:“嗯?哦,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宽松的裤脚挽到大腿。没意识到伤到什么程度,程梦真对待自己的手法略有点粗暴,擦过伤口时没忍住,吃痛地“嘶”了一声。
她的“自己来”跟江煊所理解的似乎不太一样。他半跪在地上,叹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刮着她裸|露的腿面,好像要一同混进半凝的血液里。
“……下一次,别这么能忍好吗。”
程梦真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看到伤情的一刻,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看着恐怖了点,其实不过是严重点的皮肉伤,消个毒、贴个纱布很快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她想要驱散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向座下的人伸出手,“大佬,你站起来吧,我自己可以。”
江煊轻描淡写婉拒:“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是这么用的吗?我——”
双氧水消毒的触感捏断了程梦真刚要说出口的后半句话,酸爽得她差点身体一扭,想要往旁边溜。
警察在一旁看着她龇牙咧嘴,笑道:“小朋友,以前我们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日常训练可比这个酸爽得多。”
程梦真眼泪都快被刺激出来,抓着座椅边缘忍着嚎叫的欲|望。“警察姐姐,我刚说过我在读大学,我不是小朋友啊——”
擦药的人心里不一定有多好受。
“马上就好。”
江煊抿唇,棉签沾上碘伏涂抹,全程只有医疗用品的接触,没有任何暧昧的肢体接触,“留点劲,等会检查另外一边有没有流血。”
“不用,另一边肯定是全乎的。”忍过最难熬的环节,程梦真瘫坐在椅子上抱怨,“大佬,你刚刚还要我不要忍,我忍不了,你又用马上好糊弄我。你双标。”
贴上无菌敷贴,江煊耐心解释:“这是两码事,有伤口不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你就是双标。”程梦真再次强调。
“不是双标,这两个不一样。这是必要的治疗,对你好。”于是,江煊又一次温和地说明,“隐瞒伤势和拖延治疗都对你不好。……另一边怎么样?”
嘴上推脱,程梦真最终还是照做,一点点将裤子往上卷:“应该只是破一点皮。”
结果也确实没有出血。
从警察局出门,程梦真一下子变成了需要人扶的瘸子。
“谢谢你啊,孟小姐。”
力气大,主动要求搀扶她的孟颖初沉稳应答:“没事,你叫我孟姐就行了,我年纪比你大。”
她身上有股侠气,做完好事准备不声不响离开。
要不是被程梦真叫住,她们的交情也不过停留在今天了。
“姐,要不要过来搓一顿?”然而程梦真从善如流改了称呼,不依不饶。
孟颖初转头,想要委婉拒绝:“你们吃。你腿上有伤,最好吃点清淡的,酒也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