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
殷姝艰难咽下一口气,收回了?正不断发着?细颤的手?儿。
转眼间,一阵凌冽的寒风便将大雨带着?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往下砸,似要将大地上的一切都尽数湮没。
隔着?一层车厢,外头正是刀剑相加,凌冽的刀光剑影斩破密集的雨珠,勾出?鲜红的血。
厚重的潮湿之气过裹挟着?浓浓的血腥气一阵一阵飘入鼻尖,殷姝愈发心急,可又毫无办法。
她能做的,便只有?乖乖的躲在这车厢里头。
她今日才是彻底明白,姜宴卿不仅脾性与这副圣人皮囊大相径庭,就连武艺也是。
他会武。
他一直对外隐瞒了?自己?会武的事实。
雨愈下愈大了?,砸在头顶的车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遍地寒霜的世?界里,殷姝眼下能听见?的便只有?轰鸣的雨声。
少女瞳眸中?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姜宴卿虽是会武,可如此?多的刺客,又如何取胜?
她有?些?怕。
怕姜宴卿受伤。
外头的态势愈发严峻危机,可诡异的是,自己?身处的这辆马车却无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甚至连点滴的晃动也无。
在心惊胆战中?熬了?许久,面前的车帘总算被一道身形微微挑开。
殷姝放眼望去,得?见?那只骨节分明的白净玉手?。
旋即不出?半分,那张如泠月如仙谪的玉面缓缓映入眼帘。
他方从雨幕中?走出?,全身湿的厉害,几滴水珠顺着?那清朗的眉骨一路往下滑,最后又汇在那锋锐雕琢的冷白下颌。
可纵使如此?,可依旧不掩丝毫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压。
殷姝看清人的那刻,眸里蕴蓄的泪没忍住大颗大颗的掉。
她似又回到了?与姜宴卿初见?的那日,他也是这般如救世?主一般带着?神性光辉降临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初见?的那次,多多少少带着?他的计策和对自己?的利用。
“姜宴卿……”
她情不自禁唤了?声,氲着?楚楚可怜的依赖和委屈。
姜宴卿见?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下意识抬起手?擦去少女面上的泪,然举至半空又想起自己?手?上不知已染了?多少血。
他指节微顿,正收回自己?的手?想将血在衣摆上拭尽之际,却蓦得?被少女一双手?儿紧紧攥握住。
柔软,却又甚是冰凉。
男子眼底悄然掠过一道异色,薄唇微掀,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脏。”
殷姝以手?背胡乱拭了?拭眼睫上朦胧的水雾,将男子那大掌上的血迹看得?更为清楚。
她吸了?吸鼻子,遏制哽咽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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