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呆呆道:“我不知道,他在生我的气。”
“我听阿爹阿娘讲,青青姐是杀手,是真的吗?”
林青青点头。
“哇,青青姐好厉害!”
八岁的小女孩,远不知“杀手”两个字所背负的意义,犹自兴奋地拍手叫好。
“青青姐杀过多少人?”
杀过多少人?林青青想起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一岁那年的夏天。并不是每个死囚都会被押赴刑场,当众处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死也死的悄无声息,无人注目。
常山王特意弄来几个给林青青练手。他告诉林青青,他们是猪是狗是虫豸,就是不是人,叫林青青不用报以同情,干净利落了结了他们。
谁知林青青居然睁着大眼睛说:“狗很可爱的。”
常山王压下心头火气:“那就想象成瓜果蔬菜,砍瓜切菜总不需要感情。青青,你记住了。你将成为我手里最致命的一件杀器,而杀器是必须是冷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常山王的训练下,林青青被一点点抹杀身为人的七情六欲。
却仍有一点被保留。
林青青无法对毛茸茸的动物下手。
常山王早就发现了这点,她是他的完美杀器,他不容许这件杀器有任何缺点。
一条茸茸可爱的小狗被拎到林青青面前,这是她下一个将要杀戮的对象。林青青看着那只在她脚下乱蹭的小东西,说什么下不了手。常山王按着她的头,逼她在他与狗之间做个抉择。
自九岁起,她的生命里便只有他,他把她从刑部最深的死牢里解救出来,如父如兄般爱护她,又如情人般爱抚她,她说什么也不能失去他。她动了手。
常山王十分满意,把她搂到怀里,温柔抚摸她,“这才是我的青青,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许违抗我的命令。”
林青青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在常山王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连着几日的高烧不退,大夫把过脉说再这样烧下去,不出五日,不死也成废人。药石无灵,皆因病在心里。
常山王抱着林青青,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她没有杀狗,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千百遍的重复后,林青青的烧终于退了。
打那以后常山王再也不敢强迫她杀猫杀狗,像这次执行任务,因为一只猫放弃杀一个人,他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林青青生辰那天,常山王还是现身了,带给她一场狂风暴雨的性爱。他总是这样,但凡她有一丁点儿叫他不如意,他就要在床上称霸她,主宰她。
约莫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做完后常山王身上汗出如浆。下床拽来一条汗巾子擦拭,擦完穿上袍子,一回头,发现林青青漆黑如泥鳅的两只眼珠正滴溜溜望着他。
“怎么了?”他问。
林青青趴着,胳膊做枕头枕着,在意地问:“我们是夫妻吗?”
“当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