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儿诧异:“为什么不想付?”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吗?”
林畔儿眨巴眼睛,不是很懂。
裴缜不得不把话挑明:“我回过母亲了,准备将你收房。”
林畔儿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喜色浮上来,她怔怔问道:“二爷这是通知我吗?”
“什么意思?”
“假如是通知,我遵照吩咐就是了。”
“这件事还没最终定下来,我也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同意吗?”
林畔儿摇摇头。
裴缜心凉掉半截,脸色没控制住地灰败下去,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好半晌才问出来:“为什么?”
林畔儿依旧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我的钱。”
一句话惹得裴缜火冒三丈,他“噌”地跳起来,瞪着她说:“林畔儿你脑子放清楚些,你不是娼妓!”
“是与不是有关系吗?”她扬着下巴,与他四目相对,淡淡问出这句话,裴缜瞬间被击溃了,他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无法与之对话,因为她遗世独立的姿态,天下间的一切世俗礼法都不适用于她。
近两个月来长安相对太平,没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凶案,大理寺官员相对轻松不少。其中却不包括寺丞。
中央没什么要案,地方上频出。六位寺丞复审案件,此时聚在一起署名。裴缜对蓝玉县的一桩命案颇为在意,凶手画押招供时自称匕首刺中死者胸口,然而匕首的尺寸却和作为证物的血衣上的刀口不符,委实不符合常理,故而署名时批注了不予通过的字样。
大理寺有制,六位寺丞共同复审地方各州的案件,有一位寺丞有异议案件便不能通过存档。往往需要大理寺少卿会同六位寺丞重新复审。
此次由崔少卿主持会审,他命六位寺丞畅所欲言。
六位寺丞中的白寺丞道:“蓝玉县的县令叫窦献忠,出了名的糊涂蛋,该是他搞错了,打回原籍重新改过即可。”
黄寺丞补充:“蓝玉县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这个窦献忠一点儿不长记性。”
崔少卿问道:“大家都同意打回去修改吗?”
“我不同意。”裴缜道,“方才白、黄两位寺丞也说了,窦献忠糊涂,常犯错误,焉知只是笔录有错,案子不错?我细细研读过卷宗,此案疑点颇多。势必得打回重申不可,并派人前往蓝玉县督办。”
众人闻言沉默,蓝玉县距长安城千里之遥,谁也不愿出这趟公差,饱尝风霜之苦。且回来还要面对堆积成山的卷宗。
“大理寺人手不足,千里迢迢跑去督办没必要吧?”白寺丞悻悻插了一嘴。
“我认为有必要。”裴缜不肯退步。
崔少卿见此情形,道:“督办不督办也不是眼下能定下来的,还需等我禀明杜正卿再做决定。今天就这样,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