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时间差不多了,顾烟寒这才笑眯眯的冲薛绍道:“神医才尝尝嘛,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治腿,不会害你的。”
洛风啃着鸡腿含含糊糊也道:“是啊,师父,你就来吃一口呗!尝尝又没事,我们都吃过啦!没巴豆!”
薛绍这才松口:“看在也是你一片心意的份上,老夫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尝。”
他在席慕远对面坐下,谨慎的夹起一块鱼肉仔细的辨认,确定没有不该加的东西后,才放心的入口。
顾烟寒又强烈推荐了烤肉,薛绍仍是不放心的检查过后才入口。
洛风嘟囔着道:“夏至,再给我来一碗酱。师父,烤肉蘸着酱吃才好呢!”
薛绍半信半疑,洛风亲自给他整了一块涂好酱料的肉片送去,薛绍吃着只感觉美味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给我也来碗酱!”
顾烟寒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牵起,继续喝汤。
等薛绍吃的差不多了,洛风试探性的开口:“师父,你看王妃这腿是不是帮着她治治?往后腿好了,她才能再下厨呀!”
薛绍吃的肚子都鼓了起来,瞥了顾烟寒的腿又问了一些情况。就在顾烟寒以为他松口了的时候,却听薛绍道:“不治。”
洛风急了:“师父,这可是子鱼师叔的女儿!也算是我小师妹!你为什么不救?你不看我们的面子,也看看师叔的面子啊!”
薛绍闪着精光的眼神蓦然一沉,看向顾烟寒时的无奈与欣赏被厌恶与痛心所代替。他丢下筷子沉着脸站起身,冷声道:“子鱼若非是为了生下她,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
他甩袖离开,顾烟寒却是一怔,一直到薛绍就要走出去,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我娘死于产后虚弱?”
“是你害死了她!”
“我没有!”顾烟寒反驳。如果是产后虚弱的话,一两年内就会去世。可秦子鱼不是!
薛绍却不听:“就是!”
顾烟寒恼怒:“那你还是和茅厕对影成三人去吧!”
薛绍脸色一变,顾烟寒指着他那碗豆瓣酱:“忘了跟你说了,黄豆不够,你那碗酱里我又掺了巴豆!”
“你这疯丫头!”薛绍顿时只感觉肚子再次叫嚷了起来,飞一般出门去。
洛风捂脸:“我感觉我快要被逐出师门了……你怎么又加巴豆?惹怒了我师父,你的腿可就真的没希望了!”
“反正他也不想帮我。”顾烟寒撇嘴,“你对我娘的事知道多少?”
“也不多,我小时候都在百花谷,从未出去过。师父将我输给老王爷后,我才搬去洛北王府,认识了重麟。”洛风道。
“把你输了?”顾烟寒不解。
席慕远解释道:“输了一局棋而已。”
顾烟寒突然有些同情洛风了。
第二日,席慕远带着顾烟寒仍旧是来了。薛绍甩脸子直接没见,洛北王夫妇还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小药童神色戚戚,煮酒在薛绍面前端来了一副由岐山玉雕琢而成的棋盘。
薛绍原本漆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动摇。
扫雪又端来了有和田暖玉打磨而成的黑白两色棋子。
席慕远端坐在薛绍对面:“神医来一局如何?”
“你想学你爹?”薛绍挑眉。
席慕远颔首:“若是本王赢了,神医便为王妃诊治。”
“若是输了呢?”薛绍咄咄逼人的反问。
“这副棋盘便送予神医。”价值连城的东西,席慕远说送就送。
薛绍嗤笑:“老夫还缺你这些东西?你若是输了,不若就吃些巴豆如何?”
老贼阴险!
顾烟寒正要反驳,席慕远已经爽快的答应:“好。”
“痛快!”薛绍当即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执了白子布局。
顾烟寒不通围棋,只见席慕远与薛绍一黑一白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黑子如同一条长龙,势如破竹般破开白子的防御,将周围的白子尽数吞噬。白子也不甘落后,反手截断黑子的退路,将黑子大部分包抄在内。
正当薛绍打算来一招瓮中捉鳖之时,忽然瞧见那垂死的黑子不过是假象,席慕远早已经蓄势待发等着他自投罗网。
蓦然,薛绍笑了:“哈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愧是他的儿子……不错!不错!老夫输了。”
“承让。”席慕远丢下手中的黑子微微拱手,“还往神医医治王妃。”
薛绍看向顾烟寒,眼神依旧是有几分不待见,但还是起身示意她去内室。
仔细的检查过后,薛绍道:“大腿有知觉而小腿没有,脉象显示是经脉不通。恐怕要施针。”
“施针之术我和洛风都试过了,没有起效。”顾烟寒失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