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卫陵整张脸偏在阴影里,笑一声。
“挺好,以后想起来也?够美好的。”
一双眼却是空荡荡的,逐渐地,在黝暗天色下,漏进一盏晃动行近的灯笼光。
青坠拎着食盒,挑了近路,提灯快步往春月庭去。
入夜后,天黑地很,堪见摇曳光下的方圆之地。
转过早就枯萎的蜀葵花丛,乍见有?人在道上,也?提盏模糊的灯过来,瞧不清楚,近些了,才见是三?爷,还有?身侧拿灯的阿墨。
按制要行礼,还未曲膝,便听到问。
“表妹的身体可好些了?”
青坠想起今早去正院时,三?爷也?是在的,还与夫人说?让御医快些去看?。当下低头回道:“姑娘好多了,这会已?经起了觉得饿,奴婢才去膳房拿些吃的。”
白日秋雨浸透后的夜里,风是清寒的,吹得头顶枝叶一阵轻颤,零落几片黄叶。
青坠听到一声很低的咳。
再?开?口,面前的声音哑了些。
“去吧,别让东西凉了。”
走远好多步,青坠回头望,黑黢黢的天幕底下,那簇黄光还在那里,虚拢着一个高影。
好似一直在那里,等了很久。
第029章望妻石
青坠回到春月庭,从食盒里取出燕窝粥,一路过?来?,已经从滚烫变得温热。
曦珠听她说起回来路上的事。
不过?两句话,若是在这个月前,她只会当卫陵随口问的罢了。
如今,却不能了。
但正是这切入她的问,让曦珠再一次确定他已经醒了。
烧地迷糊时,她在病痛里听到他醒的事,以为是幻觉,喝药睡起,得知他真地醒了。
他还活着。
那?些?糟糕而可?怕的胡思乱想一下消弭干净,也将被埋在下面的万般思绪乍然暴露出来?,如同他那?忽至轻许的少年承诺,让她不得不去想他那?两句关心,是为什么。
可?是。
曦珠看着碗中稠白香甜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地舀起,又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
她现?在不想去想他,只想好?好?吃饭。
她不想再?病了,很?痛,药也很?苦。
让她想起前世最后,无?力挣扎的痛苦,和?那?一碗碗苦药。
好?不容易重生,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哪怕再?发生比他醒不过?来?还可?怕的事,她都得好?好?活着。
这晚,曦珠睡地很?安稳,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