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瞧着有些像平安符,但都脏烂成这样,也不知多少年了。”
“哪里来?的?怎么拿来?这烧。”
“是?三?夫人还没挪去?春月庭养病前,留在破空苑的。这不是?这几日要收拢三?爷和三?夫人的东西,能烧的都要烧干净嘛。”
卫陵只觉整个人快炸开。
他恼怒地掐住最后一只狼的毛脖,曲腿翻身,不想下一刻从坡上滚过?,满是?嶙峋碎石,划穿身上的莺黄锦袍。
脑袋磕刺额穴,殷红的血蜿蜒流出。
“你还叫三?夫人呢,连棺椁都送去?津州了。”
“我这不是?一时没习惯吗,再说了,不叫三?夫人,那该唤什么。”
“哎,要我说啊,三?夫人也是?可怜,好?不容易回京得了好?日子过?,却是?受不住,病成那个样子,就只剩一个架子在。我听说她先前容貌好?看得很。”
“可别说了,三?夫人病重时,是?我贴身照顾的。你不知她那一身的伤疤,瞧着就吓人,看地我难受得不行。”
脸上挨了一爪子,卫陵咳唾出一口血沫。
舔了舔裂开的嘴角,他强撑气息,抓住狼的后颈,再度翻身,将它往石上狠惯。
低嚎,私声?,渐弱下去?。
额上的血流进?眼里,映出一张狰狞惨白的面。
“其实?我觉得三?夫人真傻。若是?三?爷还活着,还有的攀附权贵,可人死地连尸都收不全,咱们府还落寞地流放了,你说这到底是?图什么啊。”
“三?夫人可真爱三?爷,就连那回破空苑请道士,都没能送走三?爷的魂魄。你说,会不会两人都爱着,却天隔一方。”
“三?爷要真爱,还不早娶了?再说三?夫人,我看是?因担着责,才会答应嫁了三?爷的牌位,不然也不会最后走时,说要回家去?,都不愿和三?爷葬一处,不受卫家香火。”
“你还不知一件事,三?夫人以前说定?了亲的,就是?当朝的刑部尚书。”
“天爷,那怎么会没嫁成!”
“我偷说你听,你可别乱讲出去?。”
……
意识在涣散,说话声?渐远。
卫陵疲累至极,无力?沉在一片腥臭沸腾的污秽里,想要从钻心的烧灼中挣爬出来?。
他还要回家去?找她,与她都说清楚。
回家,找她。
但抵不过?不断蔓延的痛意,秋日的晴空将要逝去?于眼中,他渐渐阖上沉重的眼,喃喃低声?。
侵压而?来?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人也在唤她的名。
嘶哑地模糊,却一遍又一遍,无波无澜。
“曦珠。”
“曦珠。”
“你到底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