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诺转了转手腕,微翘唇角,慢条斯理地带回手套。
“啊?哦,对,是还有一个月。”
有夜愣愣答道,她很快拾起掉落在地的披肩,展开抖了抖便再次披上身。
她朝费诺点头致意后,就直接拉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快速闭合的门扉似乎恰巧挡去了费诺的告别,有夜听见对方还在说些什么,便也含糊地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庭院赶去。
来不及了!
她怎么能一睡就是一整天啊,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怎么赶在晚饭前解决塞浦思的支线,然后吃完晚饭再去找路德维希呢。
本就空旷的走廊在此刻腿脚酸软的有夜看来,更是像被恶意地无限拉长,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一股强烈的血腥气直冲而来。
在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下,有夜扶着墙,一手紧抱怀中教典,一手连忙拽了披肩掩住口鼻,屏息望着自拐角处传来的哒哒声响。
最先出现的是皮裤包裹下的细长下肢,细高跟的纯黑皮靴轻易就能踏出“哒哒”的清脆声响。然后再是同色镂空的长上衣,一颗毛茸茸的粉色脑袋一下闪现在有夜眼前。
来人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梦幻的淡粉发色配合深浅不一的大大紫色眼瞳,呆呆望来的模样就像是邻居家需要照料的孩子错穿了妈妈的高跟鞋与他人的衣服,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镜子前。
“…是亲王阁下的味道。”
小少年耸动着鼻尖,细细嗅闻有夜身前的空气后,连忙恭敬地站直。
他藏在转角后的另半边身子也因此显现,而那股浓重血腥气的来源则正是他手中拖拽的野猪。
那头体型庞大的野猪似乎已做了简单处理,被掏出内脏的腹部湿漉漉的,一路拖行至此时,在地上画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唔,夫…夫人好?”
小少年歪着头勉强挤出称呼,他眨了眨那双深浅不一的紫色大眼睛,满脸的懵懂与纯真。即便那张脸天真又梦幻,可他的眼角却用红色染料拉出妖娆的上挑眼线,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既清纯又妩媚,就像是极致矛盾体的集合。
好奇怪…为什么一个人能看上去这么矛盾?
而且夫人是在称呼谁?她吗?
有夜皱着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尚未等她出声,对方就单手拽着那头野猪往旁一放,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唇。
“是我呀,杰弗里!夫人您可不能忘记我,在裂谷那儿,我可还忍着身体的躁·动,替您遮挡了寒风呢!”
小少年吐出舌,一颗明晃晃的倒三角舌钉随之呈现,银白小点缀在猩红的舌上犹如夜间的晚星。
“杰弗里?”
那代表性十足的舌钉一下令有夜想起在裂谷内,那头小双角兽明明嫌弃她嫌弃地不行,又不得不听从命令,哼哼唧唧替她挡风的情景。
“是的,夫人!我是杰弗里,您还记得我就太好了!”
杰弗里笑得很是灿烂,他反手一抓,将野猪腾空拽起,递给有夜。
“这个送您!”
“夫人是谁?”
两人的话语交错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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