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男人距离她最近,是恰好与她对视的位置,同样在笑着鼓掌。
苏忱轻盯着那个人,看到他似乎在做口型,薄唇微启,无声中向她传递几个字:
“轻轻真棒。”
苏忱轻冷漠挪开视线。
过去、现在,从她得知这个人欺骗背叛她,到眼下,苏忱轻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坚信,她恨这个人。
是的。
她恨傅文琛,而且恨之入骨。
成交
苏忱轻清楚自己不算聪明。
从小到大,她在恶作剧中都是被捉弄的角色。她也很懦弱,被欺负后总是不敢跟老师告状,只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随着她读高中、上大学,这种被欺负的戏码越来越少,反之,她内向温柔的性格获得了越来越多人的喜爱,成为她在社交上的优势。
苏忱轻快要忘记被欺负是什么感觉了,在自我保护上也逐渐放松警惕。
可现在,这种久违的感觉重新出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并不是躲避或忍气吞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要报复回去。
下台后,苏忱轻将东西从身体里取出,思考她该如何报复那个曾经她最爱的人。
傅文琛说会放她出去,也仅限于会带她一起出去。她依旧无法离开这个人半步,大多数时间依旧待在别墅里,没有自由。
没有自由的情况下,就算是再缜密的计划也无从下手。她必须先恢复自由身。
苏忱轻开始表现得听话、主动。
不等那个人扯锁链,她便主动坐上去,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低头去啄吻他的唇。傅文琛如果没有反应,她便尝试着扭动腰肢。
第一次这样做时,傅文琛按住她不安分的动作,挑眉:“小狐狸在动什么歪脑筋?”
她回答:“我听话,你不开心?”
第二次这样做时,傅文琛便欣然接受了她的勾引,像是已经无所谓她的歪脑筋。
苏忱轻从没觉得自己的演技有这样好过,她装作委屈又无可奈何,尽量憋出像从前那样温顺又依赖人的目光,注视他:“傅文琛,我想通了。”
傅文琛问:“想通什么?”
“你说得对,之前是我太愚蠢,对我们的关系没有清楚认知。我已经认清自己的身份了,我确实只能算是个玩具。”
苏忱轻不知道自己深情的态度是否到位,按照事先想好的台词继续道:“虽然我确实无法接受这个玩具的身份,但谁让我喜欢你。我想了好几天,觉得,其实做玩具也很好。”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
男人幽然的眼神打量她,似笑非笑,仿佛能轻松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不作回应。
苏忱轻便只好继续演下去。
这种乖顺听话的戏份演了几天,终于,某日管家带着常为傅宅供货的花商来家里,苏忱轻同花商闲聊,询问如果是给傅先生送情人节的花,应该送什么好。
她自然是故意的,为了让傅文琛听到。只是傅文琛并没有反应,在看书。
花商自然也不好给一个具体的答案,讪笑道:“苏小姐,这送花讲究一个心意,现在的花有很多品种,您如果想送傅先生,建议去店里看一看。”
苏忱轻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花商疑惑道:“您可以自己去选花啊,不告诉傅先生是什么花,这不就是惊喜了?”
闻言,苏忱轻转身看过去,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书,脉脉含情的眸光笑着投望过来,显然已经看了有一会儿。
“我能自己去吗?”苏忱轻试探询问。
傅文琛收回目光,又开始研究手里的那本书,回道:“去吧。”
于是她终于如愿离开了这座牢笼,而且没有铁铐、没有监视。苏忱轻强忍着雀跃,跟着花商去供货处简单看过。她根本没有要给傅文琛买花的意思,只是借口。
但为了避免那个人起疑心,苏忱轻最后仍是订了一批花,订在即将到来的情人节。
这次过后,傅文琛也没有再限制她的出行。他也不再随时随地都在家里办公,两个人重新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
看似给了她完全的自由,但苏忱轻知道,自己仍然处于那个人的考察期内。
两天过后,她再次出行。司机询问她的目的地,得知她是要去章氏企业找章林若后,神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开始偷偷给自家老板发讯息。
苏忱轻自然注意到司机打小报告的行为,也没有避讳,直言道:“我不是去惹麻烦的,只是想争取一下,等章千金和傅先生结婚以后,我能不能留下来。”
司机将她的话原模原样转告给傅文琛,猛松口气,才敢把她送到章氏企业的大楼。
对于她突然间的到来,章林若也毫无防备。她自从上次偷画事件暴露后,被全网劈头盖脸一直骂到现在,声名狼藉,称得上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章家因此受到影响,她父亲更是怒不可遏,极为少见的拿家法揍了她一顿。
章林若也听说了眼前人被傅文琛囚禁的消息,正幸灾乐祸,没想到就这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傅文琛居然就把人给放了出来。
她脸色不太好看,翻白眼:“苏小姐居然还愿意来见我,怎么?上次报仇没报爽?”
苏忱轻平静的坐到她面前,回答:“我只是维护自己的权益,不是报仇。”
章林若明显不信她的话,冷笑。
同样的地方再见面,她们之间的位置似乎发生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上次那样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