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笑着应下,又对穗和说:“娘子好生休养,有什么事就让这两个丫头代劳,切不可自个逞强。”
穗和觉得哪里怪怪的,婉拒道:“我自个就是个丫头,哪有资格使唤别人,还是让大人派些别的活计给她们吧!”
阿义说:“大人这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琐事,不过是让她们临时在这儿待几日,回头还要送走的,安排了正经活计到时又要调换,更麻烦。”
穗和只得作罢,预设了这个安排。
阿义回到东院,向裴砚知覆命,顺带告诉他,穗和的情况已经稳定,精神看起来还行。
裴砚知听完,只是略点了点头,对阿信说:“你留下来看家,有什么事只管放开手脚做,出了事有我担着,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陆溪桥。”
阿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说的是陆少卿吗?”
其实他更想问,大人不是和陆少卿绝交了吗?
裴砚知表情坦然:“事从权宜,不能一概而论,必要的时候,仇人也可以利用。”
阿信:“……”
好吧,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退到门外,阿信关上门,拉着阿义走远了些,小声道:“大人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回,既然这么不放心娘子,临行前怎么也不去看一眼?”
阿义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大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不该你操心的事不要瞎操心。”
两人说着话走开,四周安静下来。
两院各房的灯也陆续熄灭。
两个侍女服侍穗和歇下后,熄了灯,凑合着在雀儿床上睡下。
她们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只能等明天再置办床铺被褥,雀儿就把自己的床给她们,自己去隔壁先和别人凑合一夜。
房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后背的伤又疼得厉害,穗和一直熬到半夜,才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迷迷糊糊感觉床前像是站了个人,想睁开眼睛看一眼,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随即,她又感觉似乎有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头顶,在她发间轻轻揉了揉,又缓缓下滑,覆上了她的脸。
那只手乾燥又温暖,让她下意识想到了父亲。
“爹爹……”她轻唤一声,伸手抓住了那只手,“爹爹,是你来看安安吗?”
安安是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对她的昵称,长大后就再也没那样叫过她。
床前的人在黑暗中皱起眉头。
她不是叫穗和吗?
怎么又自称安安?
难道安安才是她的真名,穗和是假的?
可她明明很珍惜穗和这个名字。
“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来人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安安是你的乳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