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领走春雨的韩氏很快在乔楼再次找到了温鸾。
“她很高兴?”鹿儿一脸惊讶地看着坐在一旁的春雨。
“她以为我要把她送给老侯爷……”韩氏撇嘴道。
“真傻。”鹿儿的惊讶变成了真诚。
韩氏附和地点点头,又看向温鸾道:“现在怎么办?这个春雨,我们要把她送到官府去吗?”
“不,不去官府。再辛苦你一趟,择一个好日子,把她送到柳府去。”
“什么?送到柳府?那不是正中了柳云湄的下怀嘛!”韩氏一脸不明白。
“我自有我的道理。一会我要带春雨去一个地方,之后你便可以送她去柳府了。”温鸾说罢,又随手摸出两把小金刀递给鹿儿,低声道:“把这两把刀送给捕快陈七,就说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再告诉他,我有件事求他帮忙,让他务必在那一日留出时间来。”
那一日是哪一日,鹿儿自然知道。便是柳云湄生辰的那一日了。温鸾说过,以柳夫子的名望,那一日满朝文武都会到场祝贺。所以,她会在那一日,为自己洗刷冤屈,再让顾景曜和柳云湄追悔莫及。
与此同时,负责入粟捐诰的官员看着眼前的厚厚的十万两银票发起了呆。“这,也太多了吧。”旁边的副使同样看得瞠目结舌。
“是啊,这一位是捐得最多的了。只可惜啊,这正二品的诰命需靠德行本事而定,不能光靠银钱。否则,真该给这一位正二品。”
“这么说,就只能得个正三品了?”
“嗯。”那官员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昨天顾大人说正二品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是谁?”
“唔,顾大人说如今书市上有一位极红的女子,名唤扶摇。她所写的话本字字珠玑,堪称才情溢溢,听说她也捐了些银子。所以,顾大人亲自认定,将正二品的诰命发给此女,以此作为对那些自强努力的女子的奖赏。”
“这,顾大人竟不给他那未婚妻子?”
“是啊,我们也纳闷呢。不过由此也可看出,顾大人当真不徇私。”
“也罢。那司书局可把那位扶摇的真实身份报上来了?”
副使点着头,很快递上来一张名帖。那位主使官员看了看,又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名册,忽然就呆住了。
“怎么?”
“这,分明是同一人啊!?”主使官员一脸费解地指着刚刚送来十万两银票的人名道。
柳府提亲
“我昨晚已经与你父亲谈妥了,今日若顾郎再不提起提亲之事,他便会在众人面前拿出当初顾郎给你所写的那张诺书,要顾郎当众向我柳府提亲。”在柳云湄的明筑轩里,孙氏看着坐在镜前的少女,轻声开口。
此刻镜中的少女打扮得十分清丽,一袭淡紫色的细云锦百蝶穿花对襟衫,配着云白万福苏缎长裙,耳边的水润玉坠轻轻摇晃,正映着细长柔雅的柳叶眉。只是,她的一双杏眼却有些不情愿。“可是这样,与逼婚何异呢?”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日日往那侯府去,就算每回都走小门,也难免有人传出去,所以如今外头……”孙氏沉吟了一番,见柳云湄脸色一变,终究还是软了软语气道:“也不能怪你,一则是那宣平侯夫人太不会办事,二来她也太不明白事理,竟不知替顾郎做主,尽快上门提亲。所以这件事,少不得要让你父亲主动些,今日官员又多,我们就将顾郎一军吧。”
“都是女儿不好。”柳云湄心头一阵晦暗。
“也不能怪你,当初的事,母亲也替你做了主。何况你父亲也看中了顾郎。若不是那宣平侯做事太过儿戏,你如今早就入了侯府,哪里还有那温氏的事。唉,说起来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蹉跎下去了。”
“娘,你说,顾郎若心里有我,是不是早就来提亲了,不会任由我的大好年华这般蹉跎吧……”柳云湄的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浓浓的哀伤。
其实孙氏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未曾戳破罢了。此刻见柳云湄伤感,她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初你父亲看中顾郎,也是因为觉得他将来有大出息。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这些年陛下也越来越倚重他了。嫁给这样的男人,你有面子,有威风,又何必要指望拴住他的心呢。”
柳云湄还想再说什么,孙氏已经摇了摇头。“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再说下去,怕是你的眼睛又要红肿不好看了。听娘的,再上一层脂粉,盖盖眼圈的这片青。一会你的闺阁好友和表兄弟间姐妹都要到了,娘可不愿意让你被她们看笑话。”
柳云湄闻言点点头,又抬眸看着孙氏道:“娘,那温鸾呢?她会来吗?宣平侯夫人说她特意派人给她送了帖子。”
这会,外头已经有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孙氏抬眸看了一眼,飞速低头道:“我已派人动手了,今日,顾郎便能收到她的死讯了。”
柳云湄闻言心里一跳,但更多的,却是快意。随后,一群少女从门口涌进来,七嘴八舌地唤着姐姐妹妹。
其实多年来,柳云湄的容色都不足以在这群少女中拔得头筹,但幸而她生有咏絮之才,所以也深得众人艳羡。但今天,什么才华都不重要,她最大的能耐是外面站着的男人顾景曜。而眼前这些少女,全都是暗自看过了顾景曜才进门的。果然,她们的眼里都写满了羡慕。
是啊,怎么可能不羡慕呢,那可是当朝正一品的权臣啊,他一开口,普天之下哪个官员不得抖上一抖。就连那些公侯伯爵家的人也不例外,谁不知顾景曜是皇帝的心腹呢。更要紧的是,这个顾景曜生得如谪仙下凡一般,站在那一下子便衬得所有男人都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