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本与钟煜在同一阵营。
昭成换了两支军队破城,他为助她一臂之力,策马十里,到了昭成军营。
城破之后,钟煜领兵扫荡城内,清除埋伏。
将士见沈怀霜担忧,道:“先生放心,殿下最晚不过夜半,必然领兵回营。”
沈怀霜站在风中,看了一会儿,冷风掀起他的白衣,他没回头,只道:“好。”
军中气氛轻松,若是再破两城,赵军就可以给西羌下书。
前锋没有消息传来。
夜风微凉。
这城离他有三里远,夜色漆黑,他看不到城中有什么景象。
沈怀霜听说过,即使城破之后,大军入城也需小心。死士、炸药,埋伏也不少。
那将士又道:“塞外风沙大,先生不如在帐中稍等殿下。”
沈怀霜:“无事,我就在这里等他。”
沈怀霜在风口中站了很久。
他身上没披大氅,正看着,忽然浅淡气息拂在颈侧,轻轻柔柔压下来,微痒,也微灼。
臂膀上拢过一双手,抱得他很紧。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怀霜的白衣贴上了那层阴冷甲胄,后背理应觉得冷,可青年气势很足,热意透着甲胄而来,像靠着一尊火炉。
塞外的风吹过白衣和他身后青年的红色斗篷,飘荡着,卷起来。
钟煜身上仍穿着戎装,披风沾染沙尘,扫荡完城池,马不停蹄地过来。他一路涉水而来,那匹乌云踏雪的马踩湿了马蹄,跑得气喘。
沈怀霜低头看了看钟煜手臂,看到没伤,便笑了笑:“动作这么快。”
“城中俘虏了一些来不及走的逃兵,草篓里搜到残余的火药。”钟煜道,“搜完就想早点来找先生了。”
沈怀霜脊背放松下来,他正要开口,听钟煜笑了一声。
“果然早点回来没错。”
耳畔留着青年低低的笑。
沈怀霜心口久久徘徊,竟一直是这个声音。
“我们出去瞧瞧,我好饿。”
钟煜拉着沈怀霜的臂膀,像一阵风,一起并行到了草场上,大风席卷,绿草茫茫,他们在山影、草间穿梭,绕过重重营帐与火光。
草地上,将军与士兵聚在一起,巨大枯木横放,上面又坐了七人。他们从怀中取出竹笛,吹响军歌,笛声悠扬,又在大笑声中,分下同一碗肉汤。
“殿下!仙师!烧刀子喝么!”篝火边,士兵见钟煜和沈怀霜同来,递去酒囊。
军中盛行一袋酒几个人一起喝。
这烧刀子不是什么好酒,更不可能是京中良酿的阳关酒。
酒色浑浊,酒如其名,入喉辛辣,却如塞外风沙。
钟煜痛快接过副将递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擦去嘴角酒渍,笑道:“好酒。”
酒囊递回时,半途被一双修长的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