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
梁锐言扯扯柳絮宁的手:“走了啊大小姐,杵这儿干嘛?腿也不行了?”
柳絮宁回?:“我开刀的地方在肚子,不是脚。”
两人的幼稚争论让梁恪言从睡梦中醒来,他用力搓揉鼻梁和眉眼,被揉到模糊的视线里是弟弟妹妹走进家门的背影。
积压已久的困意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虚是实。
于?情于?理,他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有些念头只是肾上腺素爆发的后?果,冷静之后?,才知?有多?荒唐,又有多?不理智。这架天平两端孰轻孰重,无需做实验,想?一想?便知?结果。
既然心知?肚明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算了。
何况,扪心自问,他也没那么想?要。
从云湾园出来,路上栽种的高?大树木投落下影子,光影明灭间,绿河般淌过车顶。
梁恪言转了转腕表,突然出声:“于?天洲。”这一声轻轻冷冷,像炎炎夏日里裹雪般突兀。
“跟奥庭那边说,顶楼套房空出来。”
·
医生开了一个月的假条,但柳絮宁只向辅导员请了两周的假期。她搜某红色软件,看人割畸胎瘤的经历,有人今天割了明天就能起身996,有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半个月还觉得虚弱冒冷汗。
柳絮宁自信满满地认为她是前?者,躺了两天不见好转后?她终于?觉得自己?隶属于?后?者。
人和人的差别真是比人和猪的差别都大。
上大学之后?,因为社团、因为学生会,反正是各种各样的缘由,她的朋友圈开始复杂起来,发来慰问的人满坑满谷,杂而陌生,柳絮宁一一回?应。
在医院的这几天,因为第一次做手术,心里实在害怕,柳絮宁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回?到柔软舒适又熟悉的大床,柳絮宁睡到了自然醒。
艰难地起床下楼时,梁锐言已经去了学校。
柳絮宁现在不好坐着,要么躺着要么站着,再加上要忌口半个月,她实在无聊,又不知?道如何消磨时光,就在客厅和小花园里走来走去。
她觉得自己?成了玻璃罐子里的蚁,旁边有簇簇鲜花铺成点?缀,可惜被限制行动,只能绕着既定线路一圈一圈地走。
林姨端来一碗粥,柳絮宁扫去一眼。
好吧,又是白粥,不夸张地讲,她人都要喝稀了。
她苦笑着,林姨也笑:“再忍忍,忍半个月就好了。”
而在她“忍字当头”的这半个月里,直到回?学校,她都没有见过梁恪言。唯有一次,是于?天洲来家里拿文件。柳絮宁其实有点?好奇,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他这几天在住酒店。
有钱人真是奇怪,放着家里不住去住外面?的天价酒店。
她后?来再一算日子,梁安成似乎要回?来了。梁恪言不像梁锐言,对这位父亲的感?情来得复杂,柳絮宁大概能猜到一点?,这样一想?,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
今天的起瑞大楼里又是一派紧张氛围,划水摸鱼不复存在,所有人正襟危坐,丝丝都不敢懈怠。
原因无他,这是梁安成从青佛寺回?来后?召开的第一个会议,全集团上下准备许久,每个人心都提到了尖尖上。
结束一场漫长的会议,梁安成另外叫了梁恪言和乔文忠一等人进办公室。星河汇项目仍要继续,梁恪言有让于?天洲去总部那边打探过梁继衷的口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梁恪言太清楚他爷爷的言下之意,没说好就意味着不好。只是星河汇那块地被周氏拿了,周氏和梁氏一向交好,周氏把这个项目交给小儿子周行敛,也许是给他拿来练手,也许是梁安成顺水推舟卖个情分,用老?爷子的沉默为自己?脸上贴金。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