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基地是双人间的宿舍,姚乾住得不太习惯,于是找了中介去看出租房。他手头的存款不多,但加上奖金也够付半年的房租和押金了。
看完房子,姚乾准备乘车回基地。在经过奶茶店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做得这么慢,老板早晚把你这种混吃等死的员工开了。”
一位中年alpha骂骂咧咧拎着外卖走出来,他抬头看到这站在门口的姚乾,脸上的表情由不耐烦变成诧异。
“儿子?好久不见啊。”
近几年姚乾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签了战队合同后他们断了联系,算起来也很久没见了。
姚志雄眼巴巴地凑上来,讨好地说道:“听你弟说你赢了比赛,不错不错,越来越有出息了哈。”
姚乾不觉得有什么好寒暄的,他想要绕路离开,却被姚志雄喊住。
“先别走,”姚志雄不自然地擦了擦汗,眼中闪过心虚,“我这儿有个送抑制剂的单子,但对方指定要beta,你帮我去吧。”
站在阴凉处姚乾不为所动,他们明明很久没有见面,张口却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姚志雄向前一步,语气恳切:“看在你爸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当我求你行不行?”
姚乾终于有了反应,他瞥去一眼,语气淡淡地问:“我的工资都用完了?”
“是、是啊……这个月还差了点,欠的钱就还完了,”姚志雄的眼睛被烈日晒得眯起,脸上的皱纹又添了很多道,“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拿钱了。”
姚乾轻笑,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我为什么要信你?”
“真的,我发誓。”
“发誓不如字据有用。”姚乾只是随口一提,姚志雄咬了咬牙,随手扯了张外卖单,潦草地写下了保证书,“这样行了吧?”
纸张的背面还印着订单信息,姚乾盯着下方的签名看了许久后沉吟道:“如果之后做不到呢?”
“我不是都已经写了吗,这肯定是最后一次!”手机里传来外卖即将超时的提醒,姚志雄对着姚乾摆了摆手,边跑向电动车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晚点我把号码发给你。”
当时姚乾心存顾念,他抱着一劳永逸的想法答应了这件事,根据发来的地址来到一家医院。
在医院门口等待的是个alpha,他穿着得体的正装,看上去应该是助理之类的人。
从见面开始,对方就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姚乾,这样的凝视让他很不自在。
“先填下基本信息,然后去体检。”
姚乾不明白为什么送抑制剂还要做体检,那人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对方是alpha,可能需要你帮他注射或者做些别的事,我们需要确定你的健康情况。”
想来这样大费周章的工作能给不少佣金,否则姚志雄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稳妥起见,姚乾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接受了通道的体检。
“你可以回去了,之后我再联系你。”
然而姚乾刚走出医院,他却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现在就需要过去,跟我来。”
换上了正式的衬衫,姚乾坐着车来到一家酒店。他拿着高浓度抑制剂来到顶楼,用房卡打开了门。
套房内漆黑一片,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姚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好,我是来送抑制剂的。”
起初姚乾没见到人,他没有擅自开灯,而是用手机屏幕的光在房间寻找。
这时,从卧室传来了声音。
姚乾走近发现有人侧躺在床上,这就是那位alpha了。可是他的一只手被扣在床头的铁链拴住,此刻正在痛苦地喘气。
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禁联想到被控制的野兽,即便中了麻醉剂陷入昏迷,可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攻击。
“这是你要的抑制剂,”alpha没有回应,姚乾靠近询问:“需要帮你注射吗?”
伴随着链条剧烈地颤动,霎时天旋地转,姚乾被alpha拉到床上,死死按住了他的后颈。
“你——松开!”
姚乾奋力挣扎,可以beta的力量根本无法与alpha抗衡,他见过这个性别陷入易感期的样子,但绝对不至于铐住一只手。
原来失控才是真正的原因。
深色的窗帘遮蔽所有光源,身后的alpha俯身触碰姚乾的后颈,却迟迟没有咬下去。
混乱中,姚乾摸到手机想要报警。可他刚按下号码,姚志雄答应的事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中。
——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拿钱了。
alpha的胸膛滚烫,呼吸一遍遍灼烧着姚乾的后颈。他知道陷入易感期最想做什么,如果这次的牺牲能够换来长久的安宁,这又未尝不可?
那次王雯霞大闹了一场,所有战队都对姚乾避之不及。他受够了无数的议论和白眼,不想再被这些污糟事牵绊了。
想到这里,姚乾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两股力量掰扯着指节,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机。
链条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薄汗刚溢出就被空调吹出的冷风侵略。姚乾低估了alpha的需求,他觉得自己被硬生生地撕扯开,疼痛感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即便姚志雄兑现了承诺,可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所谓的送送抑制剂并不单纯,他明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依旧为了钱而不管不顾。
被亲生父亲出卖做这样的事,姚乾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不知过了多久,alpha沉沉睡去,姚乾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出房间。他扶着走廊的墙壁举步维艰,身后传来错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