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薑月窈轻拽他的袖子,十一隻好不情不愿地压下不快,默默地把药包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撞瞭薑月窈一下。
这个幼稚鬼!
薑月窈心中嗔一句十一,转而往外走几步,欠身向信王世子道歉:“世子,实在抱歉,昨日嬷嬷转告我们,说您来傢中做客。我们本来今日就该登门拜谢。”
“隻是,昨日哥哥在采松明的时候发病,头疼欲裂。今日趁著雨停,我们赶紧先来医馆。怕过瞭病气给您,就不叨扰您瞭。等哥哥病好,我们再登门叩谢。”薑月窈恭谨地道。
她的声音恭敬而疏离,信王世子见状,连忙对十一表达关切:“十一郎君可有大碍?我府上有太医随行,可以替你把脉。”
正所谓围魏救赵,先给她的兄长留下一个好印象,总是没错的。
十一生硬地挤出四个字:“多谢,不必。”
“真是太谢谢您瞭。不过,哥哥并没什麽大碍。马大夫说,他的头疾是老毛病瞭,隻是得好生修养。”薑月窈隻怕信王世子再多跟十一说几句话,十一该当场著恼,赶紧接话。
信王世子松口气,丝毫不在意十一语气生硬:“那就好。”
“请您放心。而且,您已经帮我们很多忙瞭。”薑月窈觉得这事儿还是定在恩义上比较好:“不知您昨日找我们所为何事?要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在品香会上,祖母很中意你的香品。溪源香会在即,我想请你与我为她合制一丸佩香。”信王世子行礼,诚恳地道。
薑月窈一愣,连忙避开信王世子的礼。
溪源香会召开的那日,也是大晟国的上巳节,素来有人人佩香的习俗。她不瞭解恭太妃的喜好,信王世子与她合制一丸佩香,合情合理。
这个理由,她完全无法拒绝。
薑月窈相信十一说的话,信王世子或许有意纳她为侧妃。
但是,隻要信王世子不挑明,他便依然是且仅仅是她的伯乐。
她对信王世子和恭太妃,终究心怀感激。
薑月窈犹豫片刻,还以一礼:“民女义不容辞。”
“多谢薑姑娘体谅。”信王世子唇边浮上笑意:“我车马方便,不劳薑姑娘下山。三日后,我来叨扰薑姑娘。”
信王世子说罢,又吩咐小厮驾马车送薑月窈一行人回云岫间,然后才拱手告辞。
“信王世子真真是世上难得的品性贵重的良善人。”等舒舒服服地回到云岫间,章嬷嬷高高兴兴地送走信王府的小厮,长吁短叹地感慨。
薑月窈没应声,偷偷觑一眼十一。
十一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薑月窈赶紧把章嬷嬷支开,轻拽十一的袖子:“十一,他来的时候,你还是一直在我身边呀。”
她声音软乎乎的,十一又受用,又有点酸。
他眸中恼意鲜明,声音冷冰冰地给她敲警钟:“他才不是品性贵重的郎君,他是黄鼠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