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兰香甚至无视瞭自傢哥哥的叫唤声。
可是,薑月窈说完之后,史兰香的视线却无法从春柳托盘裡孤零零的香瓶上移开。
当钟平说“晏公子献香”时,史兰香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要献香,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香瓶也放上去。
薑月窈勾出她的心思。她也是不服的。
献香的人一多,隐名就势不可免。
钟平和春柳监督著,把衆人的香品都装进同样的瓷香盒中,并一一编号,再用名帖记录号码对应的人。
恭太妃和信王世子不会厚此薄彼,所以,身为献香的人之一,周四姑娘不得不离开水榭,回到自己的香席上。
恭太妃笑呵呵地留下晏昭回:“小五,你就别跟著凑热闹瞭。你调的香啊,都一股子药味,我可不爱闻。”
信王世子满怀感激:“是啊,五哥跟我们一同品香就是。”
事出突然,信王府又不可能强迫其他人出头得罪周傢,幸亏晏昭回开口。
晏昭回笑瞭笑,顺水推舟地道:“那臣恭敬不如从命,就不在太妃和世子面前丢人现眼瞭。”
他献香,本就为解围。
毕竟,这次品香会的献香者,以想去选香徒弟的女郎为主。谁都知道晏昭回压根不可能去选香徒弟,顶多就是来凑个热闹。
晏昭回这麽一插科打诨,衆人一下就放松起来。
信王世子松懈之后,微靠著椅背,喃喃:“也不知道她的香……”
他才说两句,匆匆止住话,抬手抿茶,掩饰自己的失言。
他有些过于在意薑月窈瞭。
恭太妃罕见的没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看著春柳端上第一味香品,不疾不徐地道:“且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
虽然意欲献香的人不少,不过,一来时间有限,二来连续品香也怕疲乏。所以,这次品香,优先品鉴参加溪源香会、竞选香徒弟的人的香品。
信王世子挑选宾客时,就精准地控制瞭人数。隻有十名是真正意欲参加溪源香会的女郎,加上周四姑娘,一共十一人。
隻是,哪怕隻有十一个人,等香侍点燃第十味香品时,恭太妃已面露疲态,不等香品全然散发韵味,便挥瞭挥手。
“大同小异。”她揉瞭揉太阳穴,声音淡淡。
周四姑娘的香品很好认。她所用的香材不是奇楠金丝结,就是老檀香。麝香、丁香、回鹘香附子这类昂贵的香材亦不在少数。香品调配得宜,拟合雪中梅香,的确令人心旷神怡。
隻是,有她珠玉在前,其他人再想拟合雪中梅香,就总少几分韵味。隻有一味香,意欲拟合春来百花,稍有新意。可是用香太浓,雪色太淡。
信王世子轻按眉心。
他当初给薑月窈送那盒香材时,亦有私心。
他想著她傢境贫寒,如果薑月窈够聪明,或许会用这些香材调香。可今日一闻,发现处处皆是这些香材。没有用到这些香材的,就总是逊色三分。
信王世子兴致淡瞭大半。薑月窈的香,大概率也在方才那些香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