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轻笑一声,有意问:“那你觉得当今王都里,有哪几家敢惹?”
崔云璋想了想,猝然抬头,品出他话里意思。
如果在知道解霁昭身份的情况下,还敢无所顾忌地下手,除了最大的燕家,还有高崔两家。
“我看今天解庭也反常得很,说话逻辑狗屁不通,只会扯着人就咬。虽然这人平时脾气暴,但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主儿。”燕衡道,“今天在大殿上这么一闹,以为他被伤痛蒙了心,能让多少有心人放松警惕?”
崔云璋眉毛一扬,猜测道:“王爷的意思是,他在放线?”
燕衡知道他明白过来,就点到为止,没应他这句,头尾不对地揭过话道:“倒也是巧了。”
“什么巧了?”
“又是庚子年。”
崔云璋这句倒是糊涂了,问道:“庚子年怎么了?”
“大楚迁都啊。”燕衡满不在乎道。
上一个庚子年,西北部闹饥荒,一年下来颗粒无收,死了一半的人,活人都往东南方向走,都城也从北都迁到了这儿。
后面连续几年也是民不聊生的状态。
燕衡撩起马车帘子,望着阴沉沉的天,会心一笑:“上一次是天灾,你猜这一次会有什么?”
——人祸。
一个闷雷下来,闪电刮过几回,雨也就跟着来了。
彼时谢承阑刚回到自己宅子里,一踏进大门,方清河就跑出来迎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朝前厅努努嘴,道:“世子来了。”
“任他坐着,好吃好喝伺候上,等够了就自己回去了。”谢承阑眼皮都不抬一下,说着就要回自己房间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谢承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追着屁股,言语戏谑:“我的好弟弟啊,你怎么还是不愿见我?”
谢承阑本就心情不好,见了他更是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来劝你别想不开。”
“有话直说。”
“你今日不是特地进宫了?”谢承翟明知故问道。
谢承阑没理人,大步流星穿过长廊,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谢承翟跟得紧,面上好声好气道:“四弟,当哥哥的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好。”
谢承阑被他说烦了,道:“我的事儿,也轮不到你来说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