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听言尔身在吉州,不知看到这封信会是何时。
亦不知传言是否为真,但往事已过,愿尔放下纠结亦或悔恨。
切要展颜向前,切要细细将息,切莫折磨己身。
舒展眉,问春安。
如你安好,切记回信。
——谢承阑」
这人平时说话不中听,写纸上的东西倒还顺眼得不行。燕衡望着落款处的“谢承阑”三字不自觉笑了笑,这都夏天了,还春安。
他把东西仔细收起来,开始给人写回信。只是笔悬半天,竟不知如何落墨了。
他想了好一阵才下笔,但也没画几下就交由人送出去了。
燕衡心情还在天上飘,山虎就猛地闯门进来了。燕衡习惯了他这样的莽撞,心情好也没计较,言简意赅道:“说。”
“派去守着太子的人,全死了。”山虎道,“有七八日了。”
燕衡右眼一跳,全死了?这是被发现了?他坐直身子,还没来得及再追问,崔云璋也毛毛躁躁跑了进来。
三人大眼瞪小眼。
见他那忧虑神情,明显有事。燕衡狐疑:“你又怎么了?”
“大事。”崔云璋沉声道。
一听这口气,燕衡端正了身子。
崔云璋道:“太子殿下,殁了。”
“什……什么?”燕衡闻言一愣,恍若做梦,他对这话消化了好久才回神。他神情凝重道:“燕晁死了?”
崔云璋面色也沉:“对,昨晚丑时二刻暴毙,身上无伤,东宫已经挂上白绫了。”
怎么就死了呢?虽然两叔侄不算亲,但总归是个大活人,对于这个消息,燕衡还是难以置信。
山虎也一脸震惊,全身上下写满了不可置信,下巴掉到地上,目瞪口呆问:“真真真……真死了?”
“这还能有假?我何故撒谎?”崔云璋咬牙切声,给他一个白眼,“我这是九族的命不要了咒太子?”
“确定是暴毙?”燕衡怀疑。
“是,”崔云璋道,“但皇上不信。”
燕衡恍惚片刻,轻喝一声,道:“我也不信。”
他派去盯着燕晁的人死了没多久,燕晁本人也死了。这分明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暴毙。
而且依照燕衢的性子,他对自家两个儿子肯定也放了眼睛的。出了这样的事,既然燕衢不信,那就更不可能是平白无故死的了。
“盛王呢?”燕衡问。
“在宫里,被软禁在和春殿了。”崔云璋思索道,“但应该不是他,昨晚咱们的人就没见他出来,最近也没见过什么人,老老实实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