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来了。
不来算了。
谁稀罕。
燕衡闷了一杯,筷子在菜盘子里随便拣。晃眼瞧见不远处的解绍华正低头附耳地和小翠说着什么,随即小翠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燕衡没放在心上,他在算日子,初二就要走了,拖不了几天了。正想着,解绍华拿酒壶过来自顾自给他满上了。
“王爷,这一杯敬相逢,如何?”解绍华推杯给他,一如既往地主动,只是笑得比平常猥琐。
燕衡低头看一眼酒水里自己的倒影,他蓦地一笑,没说话。
和爷爷玩心眼?
他端起酒杯闻了闻,而后毫不犹豫地往地上倒,神色正经道:“本王有忌口,喝不得桂花酿。”
“那……”解绍华犹豫两秒,扭头叫人,“拿壶秋露白。”
“这个也忌。”
“拿烧春酒!”
“也忌。”
“……”解绍华嘴角抽了抽,就近拎起燕衡桌上的酒壶,空的。
“这壶唯一不忌的已经被我喝完了。”燕衡颇有些得意的意思,支着头不明一笑,“绍华公子,让你失望了。”
解绍华尴尬笑道:“哪里哪里。”
解太麟瞧见他们这边的动静,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也多少猜到他不齿于口的心思,一张肃脸瞬间拉下来,严厉喝道:“逆子,过来,别去叨扰王爷。”
“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呵斥,解绍华难免脸色难看,他当即猫着腰回到原位了。
燕衡没多待,吃个半饱就回屋去了。崔云璋崔栖同他一道回去的,他二人心想,解绍华今晚才被解太麟斥过,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便安排了两个随行羽林卫守着,然后和燕衡打过招呼就去找山虎喝酒了。
燕衡进屋没待多久就开始发热,心道,那一壶酒后劲这么大的?以前喝那酒的时候,也没这么醉过吧?
他减了暖炉里的炭,任由香炉里的安神香在他身上隐隐萦绕。
总觉得还是不管用。燕衡开了窗。
刚刚从宴上回来就在飘小雪,这会儿雪已经很大片了,外面院子都成了一片白,堆得比鞋底厚重。
他伸手接了一片雪,估计是体热的原因,那片雪很快就在掌心化开。
燕衡盯着手里的雪水发呆。
明明庭州的风雪比王都重不少,但今晚的燕衡却觉得后者更甚,回来坐了那么一阵,热意不消,甚至还觉得浑身烫得可怕。
总不能喝点酒反而起烧了吧?燕衡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着人去要了完醒酒汤。再醉下去,估计当即就倒地睡去了。
他扭回身,准备再捡点炭出来。只是刚拿上钳子,身后刚刚打开的窗门忽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