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竟还敢提禁足的事!
还有琉璃,关键时候竟然掉链子!
瑜妃面上的微笑差点就撑不住,回过头面色不虞的瞪着琉璃训斥道:“本宫平日是如何管教你的?!怎么见了别的嫔妃都知道守礼慎言,怎么到了云嫔妹妹面前反而放肆了?还不快去,给云嫔妹妹上碗热茶!”
这话圆的,就好像她萧云暖是多么卑微的人一般,不值得娴雅宫的人对她守礼。
萧云暖笑容不变,冷眼看着她们主仆俩做戏。
瑜妃悄悄眯了眯眼睛,琉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有意将功补过,瞬间反应过来自家主子的意思,假装满脸慌乱的去端了碗热茶来,高举着茶碗跪在萧云暖面前说道:“云嫔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失言。”
萧云暖微低了低头,看着琉璃捏着茶碗边沿的手都已经被烫的有些发红,都快拿不住这茶了,这茶碗盖在琉璃手里也是微微抖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瑜妃柔声道:“妹妹,这琉璃是本宫的陪嫁丫头,你就宽容些,接了这茶,不要与她计较了。”
琉璃故意端了碗滚烫的茶来,若萧云暖接了,要么烫着自己的手,要么端不稳当不小心洒了一身,若萧云暖不接,便又是拂了瑜妃的面子。
呵,瑜妃这是给她出选择题呢!
要不嫔妾让您看看?
选择题?她从小考试便最讨厌选择题。
那自然是,不,选,啦。
萧云暖满脸抱歉的拿丝帕遮住了唇:“琉璃姑娘先起来吧,歉意本宫心领了,只不过本宫近日吃辣吃的多了些,有些上火,嘴巴里长了溃疡,痛得很,只敢喝些败火的凉茶,实在是不敢喝这滚烫的茶水。”
琉璃烫的不行,却也不敢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瑜妃。
瑜妃冷了脸:“妹妹,本宫瞧你口齿愈发伶俐,不像是生了什么口疮。依本宫看,怕不是妹妹得了圣宠,喝惯了皇上赏的新茶,才觉得娴雅宫的茶难以入口吧?”
瑜妃一来想膈应萧云暖,二来也想惩罚一下刚刚让自己丢了面子的琉璃,所以也并未让快要拿不住茶碗的琉璃起来。
琉璃实在是拿不住了,手一抖,茶碗夹着滚烫的茶水便朝着她自己的脸砸了过来。
琉璃害怕的紧闭着双眼,可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她哆哆嗦嗦的睁开一只眼睛,却看见那碗茶水竟一滴也没漏出来,正稳稳的托在萧云暖的手里。
女人最怕的便是毁容,她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蛋,看着眼前的萧云暖,突然莫名没那么不顺眼了。
萧云暖没管自己顺手救下的小宫女啥心情,她看着快要忍不住跟自己撕破脸的瑜妃,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嘴角,像个痞子一般面无表情道:“既然您不信嫔妾长了口疮,要不嫔妾扒开嘴给您看看?”
不得不说,论膈应人,谁也比不过萧云暖。
瑜妃嫌恶的皱着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相信且不愿意看。
萧云暖也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捏着嘴角的手。
这才对嘛!
她当然没长口疮,只是确信瑜妃绝对不会察看,故意恶心她呢。
容妃此时也道:“瑜妃姐姐,昨儿个臣妾带着小厨房刚做的山楂饼去云嫔妹妹的宫里看望过,听云嫔的贴身侍女说,云嫔的确是生了口疮呢,连酸的甜的都吃不下呢。”
萧云暖突然莫名的瞥了一眼容妃。
她不是一贯在自己和瑜妃的争斗中当缩头乌龟么?怎么开始睁眼说瞎话的帮自己了?
容妃都已经这么为萧云暖说话了,瑜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们两个同为妃位,又一同协理六宫,权力地位都是对等的,容妃若要护着萧云暖,瑜妃也没法说什么。
瑜妃撑着脑袋面色疲惫的摆了摆手:“既如此,本宫也乏了,云嫔你先回去,容妃妹妹也先回吧,家宴的布置明天咱们再商议。琉璃,送两位妹妹出去。”
萧云暖跟着往外走了两步,仿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瑜妃娘娘,嫔妾记得您唤嫔妾来不是有事吩咐吗?”
瑜妃揉太阳穴的手一顿,呆滞了一瞬才想起来萧云暖说的是什么,沉下声音说着:“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再多说什么,不过你也入宫许久了,断不能再向上次家宴一般,仗着恩宠藐视规矩。”
萧云暖福身:“妹妹定然谨记在心。”
她们走后没多久,琉璃也跟了上去,去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回来,她悄悄对瑜妃伏耳道:“娘娘,那邪物还完好无损的放在芳栩宫呢!”
瑜妃终于缓了神色:“可以……开始了。”
中秋家宴
转眼,便到了中秋这日的家宴。
武信殿内的琴声与笛声交织在一起,将舞姬们的身姿托的更加轻盈,乐师奏的曲子悠扬,舞姬的舞姿翩然轻巧,为家宴活跃着气氛,亦是各自使出了自己浑身解数为众人祝着酒兴。
萧云暖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舞蹈,往嘴里塞了颗梅子。
众嫔妃都在跟自己关系熟稔一些的姐妹敬酒聊天,夜北澜还没有音讯,温玦坐在里夜北渊很近的位置独自欣赏着舞与乐,而夜北渊也正极为耐心的与不太清醒的康太妃交谈。
萧云暖这么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容妃掌管这些后宫事务倒真是挺细心的,被封为丽嫔的时鸢与萧云暖位份相同,她俩关系又不错,所以特意给她俩安排相邻的位置。
萧云暖举着酒杯歪了歪身子,语气中难掩的遗憾:“时鸢,若是那日没见过你跳的舞,眼前这些尚可入眼,可见过你的舞姿之后,这些都根本没法跟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