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也很重要,要想想算学先生从哪里来?民间有很多能人异士,兴许写不好文章,但是算学却学得很好,你要想办法,看怎么把他们发掘出来。”
福临思索着道:“要不举办一次能人试,先在下面地方举办,再由地方选送进京考试。不管是擅长修桥筑路,河道河工,算学的等等,只要有本事,就能被朝廷所用,入朝为官。额涅觉着这法子如何?”
布迦蓝微笑着道:“这也是一种方法,你既然能想出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福临马上摩拳擦掌,拍着胸脯说道:“额涅放心,我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额涅,不如让我出去大清各地走一圈呗,亲自去看看大清的大好河山。”
布迦蓝痛快答应,说道:“好啊,等到国库充盈之后,随便你出去走。”
福临想到自己是君,出行要花费无数的银子,他也知道户部穷得很,这里的河道要修,那里出了灾情要赈济。这银子,实在是花不起。
出行无望,福临也只得作罢,还是先关心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选皇后之事。他脑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过了两天之后,朝臣休沐,福临溜达着到了博穆博果尔府上。
听到福临前来的消息,博穆博果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他与福临关系非常一般,从没有私交过。
而且他生母娜木钟与布迦蓝关系也不好,他现在还是个光头
阿哥,连个封号都没有。娜木钟经常在私底下咒骂布迦蓝母子,他们是在故意为难他。
博穆博果尔实在是想不明白,福临前来有何事,满头雾水迎了出去。
刚到门口,福临身边只跟着两个哈哈珠子,身着常服,背着手大步走了进来。
博穆博果尔忙躬身请安,福临脸上带着笑,摆了摆手说道:“十一弟不用多礼,我恰好路过你府上,就顺便前来看看。”
博穆博果尔府也不算大,整条胡同有三座宅子,他的宅子在胡同最里面。
也不知福临去何处,才能恰好路过,不过博穆博果尔也不敢多问,恭敬地将他迎到正屋:“皇上请坐。”
福临大马金刀在上首坐下,博穆博果尔亲自奉上茶,他接过去略尝了尝,便放在一旁案几上,说道:“十一弟你也坐,不用跟我这般客气。”
博穆博果尔忐忑不安坐在下首,福临上下打量着他,惊讶地说道:“十一弟成亲以后,这脸色愈发好,面色红润,好似更加年轻了呢。莫非是弟妹照顾得好,弟妹呢,怎么不见她?她把十一弟伺候得这般好,应该赏赐才对。
今年博穆博果尔不过才十四岁,被福临夸得头皮发麻。再听到福临提到董鄂氏,更加不安,战战兢兢说道:“承蒙皇上夸奖。董鄂氏不过是妇道人家,侍奉夫君是她的本份,万万当不起皇上的嘉奖。”
福临驳斥道:“你这就不对了,妇道人家能
做的事多了去。你看四姐姐五姐姐七姐姐她们,本事大得很,谁说妇道人家只能侍奉夫君了?不过,能侍奉夫君也是一种本事。”
博穆博果尔向来不大会说话,好与不好都被福临说了,头晕脑胀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唤人去将董鄂氏传了来。
董鄂氏走进正屋,并不敢抬头去看福临,规规矩矩请安。
福临打量着她,身形纤细,生得很是秀美,低眉顺眼,看上去温婉可人。
他笑着叫起,说道:“弟妹无需多礼,我也是路过随意进来坐坐,十一弟被你照顾得好,以后得更加尽心侍奉夫君。”
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约莫二两的金锞子,哈哈珠子忙上前接过,递到了董鄂氏面前,她双手接过去,又躬身谢恩。
福临指着椅子说道:“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也实在是太过客气,坐吧坐吧。”
董鄂氏与博穆博果尔一样,拘谨地坐了下来。她曾听说过福临待人亲切,可他毕竟是皇帝,如今他这么明显要见她,手藏在衣袖里,紧紧握着金锞子,紧张得手心都冒汗。
福临语气温和,微笑着问道:“弟妹家中还有哪些兄弟姐妹,可曾成了亲,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董鄂氏忙一一恭敬答了,博穆博果尔在旁边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总觉得不大对劲,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怪异。
福临静静听完,只唔了声,说道:“好,很好。”
这句好与很好,说
得夫妻俩都懵了。福临没再问董鄂氏,只问了几句博穆博果尔家常,便起身离去。
等福临走后,博穆博果尔越想越放心不下,见时辰还早,便进宫去寻了娜木钟。
布迦蓝正在书房里看南边送来的折子,苏茉儿匆匆走进来,说道:“主子,西三所的娜木钟太妃来了,吵着一定要见主子。说是主子不见她,她就不走。奴才问她何事,她也不答,只管吵着要见主子。”
布迦蓝与皇太极还活着的女人们,平时也只在过年的大庆典上能碰到。娜木钟现在也规矩得很,实在想不到她能来做什么,皱着眉头,放下折子说道;“你去让她进来吧。”
苏茉儿应下,出去之后没一会,就将娜木钟领了进来。
布迦蓝抬眼看去,娜木钟黑着脸,上前僵硬福了福身,非常不客气说道:“布木布泰,皇上前去了博穆博果尔府上,还招了董鄂氏前来说话,赏了她个二两的金锞子。哪有当哥哥的,去到弟弟府上赏赐弟媳的道理,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我想问问,你们母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太宗不在,你们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朝堂上的百官都看着呢!”
自从中宫太后去后,还没人敢叫布木布泰这个名字,布迦蓝乍一听见,不禁有些恍惚。
听完娜木钟的控诉,布迦蓝想起先前福临曾夸过董鄂氏好看,心里暗骂了句兔崽子,面上却不显,不
咸不淡说道:“福临经常出宫去到处转,去了博穆博果尔府上,也值得你大呼小叫,还把太宗与百官抬出来吓唬人。娜木钟,我看你是昏了头!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你们母子再神神叨叨,我会让你们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娜木钟听得心里直发颤,眼前的布迦蓝,只随意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面,神色平淡,却气势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来乾清宫时的怒意与勇气,一下被戳破,娜木钟彻底回过了神,眼前的人,现在是大清至高无上的女王。
就是皇太极在时,也压不住她,何况现在。他们母子无权无势,就是杀了他们,估计也没人敢为他们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