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室昏,半室暗。
雨声在震怒里消匿。
鹿妍几乎是被甩到了墙角。
熊煦下意识地要护她,可张意致喝了酒,理智下线,这一幕显然也攻了他的心,迎面就是一拳头。
他撇脸将鹿妍推至角落,一把将张意致扑倒,“有话好好说!”
“我他妈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为什幺不说!”
熊煦语塞,总不能兄弟想前女友的时候,他说,你知道吗,我睡过。多傻缺啊。
鹿妍赶紧爬起来,两手拦在两人脸面中间,急声道:“别动手啊!”
虽然刚才她也动了手,但是女人的力气到底小,他们就你一拳我一扑,茶几翻了,遥控器酒瓶茶杯散了一地,昏暗里不明颜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滚动,丝丝浸入绒面。
落地灯的悬挂灯泡此刻仍在惊吓的余震中。
张意致尤在挣扎,可他锻炼向来没有熊煦多。
两人狰狞面孔互相钳制过程中,他始终没能翻转被压制的局面,他粗喘着继续较劲使力,大骂,“熊煦你他妈最好是认真的,我敬你浪子回头金不换!”
熊煦嘴角仍隐隐作痛,不耐地脱口,“关你屁事。”
两人战火硝烟时刻,鹿妍收回劝架的手,指尖拉拉熊煦的袖子,“那关我的事吧。”她真的等了一天了。哦,不止。
张意致和熊煦皆是一愣,目光转向她。
开酒时,她和张意致没怎幺说话,想来一开口又是对骂,素质都没了,索性闭嘴,但他先后两次轻声开口,“你和他怎幺回事啊?”
第一次,她白了他一眼。
第二次,再问,心慌了。
怎幺回事啊?
张意致亦在她非直面的避讳中了然,又是一声冷哼。
随后两人又吵了起来。
感情就像一个无解的闭环。
就像他们一直吵,估计没苏晚的事儿后面也得分。
就像她和熊煦一直在绕圈子,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个死局的出口在哪处。
熊煦撤了劲儿,手稍稍松开,见张意致只是吹鼻子瞪眼没有继续的意思,慢慢起了身。
他拉过鹿妍的手,“我们进去说。”
“等等,”张意致手拦住他,“先帮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脸被抓了明天回去不好交待。”到底是怒发冲冠血循加快,酒精代谢的迅速,这会马上想到明日面对的老婆最要紧,旧情人给的伤口要赶紧找补。
这下轮到鹿妍冷哼一声。
她和张意致相处不喜落下风,总算挽回输局,应该在胸口小腹也下手的,让他回去二次返工!
“行。”熊煦见她孩子气的一面,笑着揉揉她毛躁的脑袋,“我先打个电话,一会跟你说。”
张意致奉行男人处事,有事打一架娘骂一通,发泄完了还是要处理事情,他拿出手机先说了几句,把手机送到正在开电脑的熊煦手边。
“嗯,在我这里,刚喝了点,摔了,他怕事儿,嗯,还是你管的好,好,弟妹早点睡”切断电话时他看了眼时间,21点26,屏保是一家三口的艺术照。
他将手机送到张意致手边,“今晚睡这儿?”
他反讽,“我睡这儿不荒唐吗?”
“又不住一个屋。”熊煦自然也觉得怪,但时间不早,也不是没空房间,住到外面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