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说。”
在座的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尤其是蒋进,他拿出凌屿的旷课记录,还有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
“你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逃课的频率还是垫底的成绩?”
“我不需要这些来证明。”凌屿一字一顿,“我说过,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这个死不悔改的样,真让我恶心。”
蒋进重重拍办公桌,心头的火烧得愈发旺盛。
而坐在一旁的秋父秋母显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不耐烦地说:“我没报警,是不想把这件丑事捅出去,对学校对枫儿都不好。但这不代表我们打算咽下这口气。蒋老师,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是,当然。”蒋进也是一脸抱歉,殷勤地起身,安抚着二位怒火中烧的家长,直到把他们送走。
等到他再回来时,他的手里正拿着手机,夹在耳边,连连称是,又连连道歉,显得很是谦卑。
凌屿眼前一阵阵地发晕,站不住,半倚靠着门,眼神往窗外瞥,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散漫。
蒋进打完电话,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抱着手臂,嫌恶地看向凌屿,像是在看一坨发霉的烂肉。
“你退学吧。”
“……”
凌屿呼吸一顿。
他抬起眼,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哑:“真的不是我。如果不信,你大可以报警。警察调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当晚的真相。”
蒋进却摆摆手,说:“真相?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你欺负了秋枫。凌屿,我早就想跟你说,你退学吧,别耽误其他同学。”
凌屿拳头攥得越来越紧,指甲抠得掌心很疼。
“我耽误谁了?”
蒋进似乎很意外,凌屿会问出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蠢问题。
他拖了椅子,坐得离凌屿一步之遥,掰着少年倔强的下颌,逼他低头。
“你的成绩垫底,平常不参与集体活动,班上同学都讨厌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不让我参加集体活动,莫名其妙孤立我,当我不存在一样。蒋老师,最讨厌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面对少年尖锐的怒意,蒋进却几乎要笑了。
“原来你能感觉到啊。我还真以为你迟钝到看不出来呢。”
“为什么讨厌我?”
凌屿声音渐低,里面有隐隐的颤,少年迷惘又天真,试图给成年人的恶意寻找一个熨帖而合理的解释。
可他得到的,是一声嘲笑和一记白眼。
那是一种混杂着轻蔑、烦躁和厌恶的眼神,凌屿记得,某次,蒋进看到鞋底的狗屎时,也是这种眼神。
“……”
凌屿知道,他不应该再开口了。
再多的自白和解释,都毫无用处,只会让他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