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整整齐齐跑过来数百金国士卒,为的是个四十多岁,锦衣貂裘的中年男子。
旁边是一个几近三十左右年纪的白衣公子,相貌极其俊俏,但眉宇间又夹杂着一股阴柔邪淫之气,身后是四个形容妩媚的白衣女子。
其后是八个健步如飞的大汉抬着一顶绣金红昵大轿,大批士卒紧跟左右,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过来了。
正是完颜洪烈和欧阳克一行人,本来他还在王府中设宴款待欧阳克这个中原五绝之一西毒的侄子。
却听家人来报,儿子在街头与人厮杀,他立即坐不住了。
杨康虽非他亲子,但十八年来他视之如心头肉,比亲儿子还亲。
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点上王府兵将直奔而来。
这里是金国都,他作为赵王,如此兴师动众,定会被政敌拿来做文章,但为了儿子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到了擂台前,完颜洪烈见杨康无恙,松了一口气,后大手一挥,“全给本王拿下。”
士卒立即将擂台团团围住,又分出百人追杀杨铁心,穆念慈,郭靖,黄蓉四人。
这时轿子里传出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怎么跟人打架了?儿啊,受伤了没有?”
声音甚是娇柔,随即掀开轿帘,走出轿来。
却是个四十岁不到的中年女子,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着粗布布衫,披一件与之极不和谐的黑金色熊皮大氅,正是包惜弱。
正在被乱兵追杀的杨铁心听得声音,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眼光。
来不及回头看,就被穆念慈拉着,紧跟着郭靖黄蓉,闪进了一条小巷中,不见了踪影。
杨康见包惜弱出轿,忙道:“娘,天冷,您进轿去吧,孩儿没事。”
包惜弱见擂台上到处一片血泊,满地的残肢断臂,吓得脸无血色。
见杨康还在擂台上,强撑着恶心之感就要去拉他。
一旁的完颜洪烈赶忙拦下,开玩笑,儿子还在人家手里呢,怎能再把妻子搭给人家。
完颜洪烈拱手道:“这位壮士,不知你有何条件,才会放开本王爱子?且请细细说来,莫要动手,伤了和气。”
东方云皇轻笑道:“和气?老子和你有个屁和气?两个条件很简单,第一我要赵王府一件东西,第二我要令公子送我出城。”
完颜洪烈道:“这简单,不知壮士看上王府那样东西,无论黄金,美人,还是神兵利器,只要壮士放开我儿子,一切都好说。”
东方云皇道:“我听说令王府客卿梁子翁养有一条药蛇,你帮我取来便是。”
完颜洪烈正要答应,杨康却是急了。
旁人不知那药蛇,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梁子翁用各种珍稀药材喂养了二十年的药蛇,即便是他也眼馋得很。
那可是增长功力的大补之药啊,现在梁子翁死了,正好归他,那能轻易让别人拿了去。
忙道:“父王,不……啊。”
话未说完,就出一声惨叫,却是右手拇指被东方云皇一剑削下。
“且慢动手。”完颜洪烈忙道。
至于包惜弱则急的眼泪直流,口里“儿啊”“肉啊”地叫唤着。
一百弓箭手齐齐拉满弓弦,对准擂台,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东方云皇笑道:“王爷,我这个人一向喜怒无常,杀人也不手软。此地距离赵王府也不远,一刻钟内我见不到东西,就会砍下令郎一条手臂。小王爷有双手双腿,相信够我砍的了。别耍什么花招,一旦被我现,我就一剑宰了完颜康。”
完颜洪烈忙应道:“是,是,本王马上就差人去取,马上就去。壮士一定手下留情。”
随即,差了个随从,飞快地跑出人群,奔向王府。
杨康被东方云皇用长剑抵着后背,半点儿也不敢动作,右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时时出“咝咝”的吸气声。
包惜弱看得心如刀绞,挣脱完颜洪烈,上前道:“我可不可以为我儿子包扎伤口,你看他伤的那么厉害,一定很痛。”
东方云皇本欲一口拒绝,但看见包惜弱眼泪汪汪的样子,不觉心下一软,开口道:“可。”
包惜弱千谢万谢,不顾完颜洪烈的劝阻,走上擂台,行至杨康身前,取出一方丝绢,抬着杨康血淋淋的右手给他包扎。
又见他痛的满头是汗,伸出一只素手,垫着衣袖给他擦头上的冷汗,极其认真。
东方云皇不禁暗暗摇头,这包惜弱虽然善良单纯,但却脑袋不灵活,连最起码的是非观也没有。
再想想李萍,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遭遇,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
如果说,他一个柔弱女子,在丈夫不知去向,孤苦无依下,找个肩膀依靠可以饶恕的话。
那作为杨家的媳妇,世代与金人为敌的家族,却因为一个看似好心的金人,成了他的王妃,还让杨家血脉做了金人之子,那就不是什么令人同情的事了。
背叛丈夫,背叛民族不说,还一方面当王妃,又一方面思念丈夫,就有些惹人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