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流言四起,说你和人家小哥儿未婚便有了首尾,一身清名都没了,你便是这般对待人家的?”
“何况元舒还是你外祖父那边的世交伯父之子,虽无血缘关系,可你也不能这般作贱人家!”
说完,爷爷双目一瞪,猛地抬手一拍桌,气得直喘气,碍着奶奶还在,没敢对楚淮发大脾气,只是干骂着出口气。
“淮子,我和你爷爷给你们挑个好日子,你俩早些成亲,元舒哥儿身上的污名也可早点清除。”眼瞅着气氛紧张起来,奶奶开始给爷爷端了一盏枸杞茶,语气温和如水,耐心的劝着楚淮。
“今日在河边,李栓子娘看见你和元舒厮混一处,虽然我和你爷爷都相信你和元舒清清白白,可人言可畏,再加上村里的一些旧俗,恐会对元舒哥儿不利。”
奶奶细细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满面慈祥,“我们家跟村长有些交情,最早今晚,那些人便会过来,抓元舒哥儿去沉塘。”
“小哥儿的清名跟姑娘家的清白一样重要,村里出了一个伤风败俗之人,以后村子里所有待嫁哥儿姑娘以及年轻汉子,根本无人敢娶敢嫁。”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只要撬动了大家伙的利益,那肯定是不容许存在的,此番元舒已是命悬一线,全看你救还是不救……”
奶奶说完话,便是幽幽一叹,面上的皱纹都加重了好些。
淮子是个好苗子,不像淮子爹娘,他们二老能提醒便尽量提醒,以免被有心人钻空子搞事。
“你快些去同元舒哥儿商量一下,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俩已经没有退路了,尽量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奶奶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起身走到楚淮身前,将荷包递给他。
“这里头是楚家传家宝,由每一任儿媳掌管,你且拿去罢。”
从堂屋里出来,楚淮脑子有些混乱,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给这个世界的小哥儿,带来如此严重的伤害。
小哥儿天生弱质,心脏不好,身体也不好,若是被抓取沉塘,哪能有活路?
如果打从一开始,他便与元舒保持距离,不与对方过多接触,冷静且理智的同对方保持距离,那么现在要应对的情况,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一时间,楚淮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连何时迈动脚步,走到元舒屋门前,都不知道。
屋内,光线黯淡,裴元舒回来后,就听楚淮的嘱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休息。
可他躺下不久后,心口突然十分难受,呼吸也慢慢的急促起来,冷汗津津。
为了不多烦扰恩公,裴元舒一直忍着心口的痛意,一只手死死揪着床单,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显,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唔……”许久之后,无法忍耐的痛呼声,从裴元舒紧咬的牙关里溢出。
门外抬起脚步,刚想离开的楚淮,听到屋内的异动,想也没想,便径直地推门而入。
进入屋内后,他便看见蜷缩在床上,嘴唇发紫,深陷昏迷的裴元舒。
想起爷奶刚才的教诲,他没敢惊动任何人。
悄悄关上了门后,楚淮把小哥儿扶起来,靠坐到床头,给他输送异能,试图减轻对方的痛苦,并将他体内的病灶祛除。
虽然中午就给元舒输了异能,但当时的位置不够隐蔽,为了不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楚淮不敢多耗时间,只是简单的压制了元舒体内的炎症,并给对方补足气血。
现在,小哥儿体内的炎症再发,居然比之前还严重了许多,如果再不根除炎症,恐怕会对小哥儿的心脏,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
虽然从一开始,大家都是陌生人,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情谊之说。
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开始接受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生命里。
无论是建造洪涝暂居地,还是在河边捞小龙虾,又或是跟着阿弟一起到山上去采摘树椒,元舒都非常积极主动提供帮助,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可他呢,扛着救命恩公的大旗,却不作为,明明有能力保全小哥儿,却不把人放在心上。
“咚咚咚!”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哥!你快点出来,村长他们带着除恶小队来咱家了!”楚清趴在门缝边上,朝屋里的楚淮小声喊道。
除恶小队,顾名思义,是村子里的一支清除邪恶行为的队伍。
男盗女娼、搞破鞋、村内大纠纷等事件,都会由除恶队进行惩治,以免事情闹大,影响村子的声誉。
这队扛着一个特制大猪笼的人,此番来到楚淮家,就是为了将裴元舒给抓去浸猪笼。
楚淮和那个外村来的小哥儿乱搞关系,已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
若是村里的除恶队不作为,任由楚淮和裴元舒小哥儿发展下去,村里待嫁的姑娘哥儿还怎么相看人家?年轻汉子也没有办法娶到外村的姑娘夫郎。
为了村子的未来着想,村里人一致认为,楚淮和那个新来的小哥儿,必定要重重惩罚。
而浸猪笼,就是最好的一种惩治方法。
“懒汉!快开门,咱除恶队的人都在门外候着呢!”村长一行人还未上去敲门,几个村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汉子,便开腔瞎起哄
“就是就是,这才过去几天啊,你们家又惹了事儿!真是一点也不安分!”
“浸猪笼哦,不知道罚完之后,那个小哥儿还有没有命在……”有人惋惜的轻叹出这么一句话,谁料下一瞬,人群都给点爆了。
“呵呵!可怜人家小哥儿啊,那你去替他好了!搁这儿装什么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