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珉?怀珉兄?”楚淮最先出声,不太肯定的看着面前这个不修边幅,衣服散乱,胡子拉碴的男子。
“太守大人家中,可是遭了灾?怎的形容这般狼狈?”裴元舒更是诧异,忍不住了句。
说完,与楚淮十指相扣的手动了动,轻擦着楚淮的指关节。
楚淮若有所感,连忙偏头看向自己夫郎,眼神在问他: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裴元舒对上楚淮担忧的视线,忙摇了摇头,看着从门内走出的‘太守大人’,内心甚是诧异。
宋怀珉看见楚淮的那一瞬间,就像看见了救世的菩萨,忙一把将人拥住,涕泪横流,斯文儒雅尽失,高声嚎啕起来。
“淮兄啊!你快点救我出苦海吧!上头的人都快把青城的人给逼死了……”他攀扯着楚淮的衣服,将愣神的楚淮险些推倒了去。
见状,楚淮也没好多说些什么,眉心蹙起,用力推开狼狈的宋怀珉后,朝对方细细问着,“从何说起?上面做了何事,让你这般变化?”
恰好一阵萧索的风吹来,将沙子吹进了宋怀珉的眼眶。
宋怀珉忍不住抬首望天,将眼眶里的泪花和湿意憋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扬着笑脸,背着手昂头,假装无事发生道:“还不是那些贪官污吏,尽是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填肥私库!”
“我虽为父母官,却也无法靠着自身本领,将属于百姓的药草粮食等资源牢牢抓握在手中!”
他神情激愤,手猛锤了一下大门,却没注意位置,被门上圆头的铜钉震得手骨生疼,脸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连连倒抽着气。
“嘶!流年不顺,就连着门钉也跟我作对!”说完,一张脸竟然爆红涨血,下一瞬,便直挺挺的一头栽倒下去。
怒血攻心,气息紊乱,面红如云霞,脉搏却起伏无力!
宋怀珉倒下的那一刻,楚淮当即将人一把拽住,借着袖子的遮掩,用异能检查起对方身体状况。
站在楚淮身旁的裴元舒,瞧宋怀珉这副模样,心下也生了几分担忧,连忙看向楚淮,“太守大人可还好?”
“暂时死不了,可任由他这么自己作践自己,怕是活不过四十载。”楚淮一把将宋怀珉扛起,并示意裴元舒、魏熙和离苑三人跟他进太守府去。
本来想着有他种植的那批药草和红薯做底,即便遇到再大的洪涝灾害,也能迅速得到控制和整顿。
可如今看怀珉兄这副模样,救灾重建过程中还不知道遇见了多少坎坷波折。
进城时,城内的百姓个个安安分分呆在家中,城门外却派了重兵严守严查,他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怀珉兄的用意为何。
随着一行人脚步迈动,太守府内,草木繁盛,枝藤横生,显然已有好些时日无人修剪打理。
往常绕着长廊和青石板道路穿行而过的仆从,这会儿就像偷懒打了盹儿一样,楚淮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却是一个都碰不着。
离苑是个爱怼人,爱吐槽的,见到此景,立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嗤声道:“树倒猢狲散,这宋怀珉还未死呢,府里的人就这般偷奸耍滑了,可还要得了?”
“人之常情罢了。”楚淮瞟了一眼死寂的四周,跟着道。
跨过九曲十八弯的小道,踩过软软的新发杂草,楚淮循着记忆,将宋怀珉送回了他所在的院子。
刚靠近院门,就被守在院中的近侍给拦住了去路。
对方一脸冷气,面色不善的盯着楚淮一行人,直到回想起楚淮这个人是谁,他才转身恭敬的让开了去路。
楚恩公,太守府内何人不识?
估摸是这两日忙昏了头,连这般贵客都给忘了去,若是被大人知晓,他可得受一番惩处责骂。
侍卫用冰冷的气息藏住内心的慌乱,迎道:“楚恩公请进!”
楚淮一时间顾不得被拦路这件事,见侍卫让开后,就急着把好友送到房间里去。
“嗯。”
可等他将人扛到寝室,还未待上几息功夫,就敏锐的察觉这个房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异常诡异,连忙一把将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往外推去。
同时大喝一声,脸色凝重的看向被推出来的离苑三人。
“别进来!房里被歹人藏了毒物!”
闻言,离苑眸色一深。
他当即眼疾手快的将魏熙和裴元舒两人给拉定在门外,防止他们二人因楚淮的推力而倒摔出门去。
见人站稳后,他又伸手从怀里扯出一方丝帕,捂住了魏熙的口鼻,防止房间内逸散出来的气息被魏熙吸入体内。
至于裴元舒,压根不需要他担心,有楚淮这位‘神医’在,裴元舒身上避毒防毒的药草定然不少。
听到有毒物,裴元舒下意识掩住口鼻,有些担心自家夫君的安危,急忙闷声喊道,“夫君!快出来,莫要中了毒!”
“元舒,你安心在外边等着,只消片刻,这毒便可巧解。”楚淮将昏倒过去的宋怀珉扛到了床上,回了自家夫郎的话后,便在房间里,寻找作祟的毒物森晚整理。
很快,他于房间的墙角里,搜出了一小方盒子,盒子里正装着毒源,随着盒子被暴力打开,一股浓郁的毒药气息扑鼻而来,楚淮赶忙运转体内的异能,抵御毒药毒性的渗透。
而后,他又眼疾手快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里的药草用火折子点燃,快且准的丢进放盒子里。
盒子并未关上,欲解奇毒,必须得巧用攻克之法,一方变弱,则另一方强!
毒物和解药二者相生相克,其共燃产生的烟雾,则是品质极佳的解毒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