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栀栀叫你延之是吧?”方梨温声问,“你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做点小本生意。”赵晏垂眸,神色淡淡。
“你家里有兄弟几个?”
“六个。”赵晏倒也没有撒谎。
方梨叹一口气?,心想,儿子?有一点多,不?过?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他?入赘别家?
“我?听你的口音,似乎不?像是本地人。”
赵晏仍沿用?先前的回答:“我?是河东人氏。”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京城那边过?来的呢。”方梨微讶。她跟着陈员外去过?东都,比起?花溪村的村民,明?显更有见识一些。
薛灵栀在一旁站着,心里暗暗着急。她不?想让他?们聊太多,怕娘察觉出异样,就出声催促赵晏:“张延之,你去端一些糕点过?来。”
赵晏皱眉:“家里有糕点?”
在薛家二十多天,他?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糕点这?种东西?
“没有你不?会自己做吗?”薛灵栀下巴微抬,神情娇蛮,“要手是干什么的?”
方梨看在眼里,微微一愣,低声制止:“栀栀,不?能这?样。”
在她的印象中,薛文定教导女儿,是往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方面教的,怎么这?回见面,感觉栀栀在赘婿面前有点趾高气?昂?
不?过?因为栀栀的这?番作态,方梨对于她那句“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再无一丝怀疑。
“栀栀,二郎虽是赘婿,但毕竟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间,不?能总是一方辖制另一方。你们要互相尊重,互相敬爱,切不?可再这?般无礼。”
方梨寻思,栀栀既然叫她一声娘,她就该对栀栀负起?一些责任。尤其是薛文定已逝,她作为栀栀最亲近的长辈,更不?能明?知其行事不?当而不?闻不?问。
不?受欺负很好,但也不?能太过?盛气?凌人。万一对方是个睚眦必报的,嘴上不?说,心中暗自衔恨,栀栀身边又没有可依靠的人,那就危险了。
薛灵栀脸颊一烫,暗想,她是不?是表现得?有点过?了?她垂下脑袋,十分受教的模样:“嗯,娘,我?知道了。”
方梨笑笑,温声问道:“你是想吃糕点了么?”
“有一点儿。”薛灵栀也不?好说自己是在岔开话?题,索性承认。
“也怪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娘不?是空手来的,也带了东西,其中就有糕点,也不?知你爱不?爱吃。”方梨说着便让人打开今日所带的物品。
四色糕点,一些首饰,还有两匹布帛。
虽然陈家对她和?栀栀的来往颇有微词,但她们毕竟母女一场,她也不?想太薄待这?个孩子?。再说,一点布帛首饰,她还是给的起?的。
“爱吃,只要是娘给的,我?都爱吃。”薛灵栀毫不?犹豫地表示。
今天是爹爹去世后,她最开心的一天。不?想娘亲太早离开,她便力劝母亲留下来用?饭。
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撒娇卖乖:“好不?好嘛?娘,你都两三?年没和?我?一起?用?过?饭了……”
方梨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
“那我?去准备!”薛灵栀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太好了,娘又能多陪她一会儿了。
可是,要招待娘亲,家里现有的食材就不?大够了。
薛灵栀拿出一吊钱,打发张公子?去镇上买鱼买肉。
“去镇上?”赵晏眉梢微动,低声提醒,“这?里离镇上至少有六里路。”
道路难行,一来一回,加上买肉的功夫,一个时辰都不?一定够。何况他?还身上有伤,不?宜行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