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组织起解释的话,余回挺起上身,将浴袍脱了下来。
一分钟前还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向南珺眼底。麦色的肌肤,将每一根线条雕刻得更加立体。
余回从袖管中抽出胳膊,浴袍从他身上滑落,堆叠在腰际。向南珺愣在原地,与他重新抬起头的视线撞个满怀。
眼睛都看直,几乎是无意识地,舌尖伸出短短一截,濡湿了双唇。而后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一圈,像开启了什么开关,从脖颈到耳后泛起一路的红。
余回依旧看他。向南珺把那道视线当做审视,好像刚刚吞口水的那一声都被听到。
他急忙后撤一步,手在胸前摆得好急:“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你不要”
“误会”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刚刚在自己房门口已讲过类似的话,再讲难免被人当做欲擒故纵。
“没有那个意思吗?”余回俯身下去,十指交握,手肘抵住膝盖,视线依旧盯在他脸上,“可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自你从浴室走出,到现在为止,一直都盯住我睇。”
向南珺立刻将视线转投向窗外。可外面夜色太黑,将落地窗变成面巨大镜子,尽管照得朦朦胧胧,抬头却依旧能望见余回身影。
可惜他戴有色眼镜,看什么都暧昧。
顺便还看到了自己。他站在余回面前几米开外,脑袋低垂,似犯了错正被训话。
心虚到极致,只好企图伪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侥幸翻盘。向南珺这样做了,从窗上移开视线,挺直脊背,直视余回:“没有的。你都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被余回接住:“所以是你一直在睇我,才知我有没有睇过你。”
向南珺自诩能考上g大的自己怎么也算不上笨,但对上余回,却总能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绕口令就落于下风。
语言库失灵,调不出更多反驳话讲。说多错多,他干脆不再出声。
余回又问:“要摸吗?”
【作者有话说】
向南珺!把你的爪给我收回来!(亲妈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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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点敏感,刚被你碰到。”
“什么?”向南珺愣住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讨论对象似乎是余回的胸肌。他脱口而出,“可以吗?”
思维和语言已被余回拆成两套系统,前者胡言乱语,后者放任不管,任他信马由缰,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不要误会”几字没必要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只会越抹越黑。
向南珺自暴自弃,换一种思路,继续抵抗:“你线条练得好好,想摸一下也都是好正常的吧。”
声音越讲越低,连说服自己都难。
余回却不再拿他打趣,似是信了他的说辞:“给机会你啊,要不要?”
话音落下,抛来一支药膏。向南珺反应迅速接下,垂眸,看到塑胶软管上几个大字,祛疤除痕。
余回拍拍自己另一侧空位:“过来这边。”
向南珺行过去。视线落于余回侧腰,顿住:“这是”
有道疤纵穿他腰际,有近二十公分长,颜色深过麦色肌肤。
见过余回脸上那道,向南珺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样以身犯险的烙印一旦有过,便一定不止一处。
可眼前这个长度依旧令人心惊。
要如何才能留下这样的疤,刀子从腹部插入,一路纵深划至胯骨,似要将人剖开。
如果不是胯上骨头够硬,生生卡住刀刃行进路线,这道疤或许还要更长。
余回抬头,眼前人定在原地,自己腰上那处陈伤似乎成了热源,向南珺的眼底被蒸起一层雾气:“怎么,被吓到?”
向南珺终于回神,摇摇头,拧开手中祛疤软膏的盖子,却发现封口锡箔都不曾撕掉。
他轻轻抠去那一块圆形贴纸,斟酌许久,才问:“这一道同你脸上”
问至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不论在元州街,还是刚刚的走廊,每次他企图问起脸上那道疤痕,余回总有一种淡淡的回避和抗拒。
情绪不激烈,却刚好足够他察觉。
所以还是不要问才好。
向南珺挤出一粒药膏到指尖,冰冰凉凉,有草药清香。他立于余回身侧,弯腰,俯身至一排结实腹肌前,手指角度别别扭扭,不好操作。
于是他蹲下身去,凑近那道疤,命令道:“你往那边靠些。”
余回向另一边侧过去,手臂撑在身后,腹部肌肉完全舒展开来,让那一道疤完全暴露于向南珺的视野。
药膏沾于向南珺指尖,点上余回肌肤。温暖触上温暖,前后夹击,膏体缓缓融化,亦变得温热。
那处疤痕狭长一道,缝合痕迹十分明显。针脚似蜈蚣,顺着主干的边缘丛生。先是手指轻触,慢慢将膏体涂满整块皮肤,然后指腹轻轻按压,一点一点至药膏完全被吸收。
“痛吗?”向南珺抬头,却发现余回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知道何时开始看他。
脸上的疤逆着光,变得不那么明显。眉头放松了些,不再似晚上在赌场那样带着刺。纵然看向他的神情依旧算不上热情,至少温和,不至于冷冰冰。
余回的薄唇开开合合,唇角说话间上扬,似是在笑:“都愈合很久了,怎么会疼?”